拳皇14有没有剧情:请专业人士介绍下高观国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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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简介

  高观国(生卒年不详)字宾王,号竹屋,山阴(今浙江绍兴)人。与史达祖同时,常相唱和,殆同为社友。陆游于嘉泰二年入都修撰国史,高观国有《水龙吟》词贺放翁七十八岁生山。观国复与陈造交,有《凤栖梧。湖头即席与长翁同赋》词。黄升《中兴以来绝妙词选》卷六谓陈造为观国词集作序,称其与史邦卿“皆秦、周之词,所作要是不经人道语,其妙处少游、美成若唐诸公亦未及也”。周济《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竹屋、蒲江并有盛名。蒲江窘促,等诸自郐;竹屋硁硁,亦凡响耳。”又《介存斋论词杂著》:“竹屋得名甚盛,而其词一无可观,当由社中标榜而成耳。”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二:“竹屋词最隽快,然亦有含蓄处。抗行梅溪则不可,要非竹山所及。”冯煦《蒿庵论词》:“平心论之,竹屋精实有馀,超逸不足。以梅溪较之,究未能旗鼓相当。今若求其同调,则惟卢蒲江差足肩随。”有《竹屋痴语》一卷。

  ●少年游•草

  高观国

  春风吹碧,春云映绿,晓梦入芳裀.软衬飞花,远随流水,一望隔香尘。

  萋萋多少江南恨,翻忆翠罗裙。

  冷落闲门,凄迷古道,烟雨正愁人。

  高观国词作鉴赏

  在南宋诗词圈子里,吟物之风十分盛行。但平庸草草之作,屡见不鲜,不足为怪。作者的这首吟草词却不沾不滞,以意贯串全词。通过写草色来抒发自己的离愁别恨。这首词的上半阕绘出了一幅纯净明丽的阳春烟景:春风吹绿了芊芊的芳草,在飘动的白云映衬下显得那样葱翠可爱。蒙茸的草地伴随着流水伸向天际,花瓣轻轻地洒落在草上。这是多么迷人的芳景!

  可是,读者是否注意到“晓梦入芳裀”这句的含意呢?“芳裀”,芳草有如厚厚的裀褥。关键是“晓梦”二字,原来这令人神往的如屏芳景,只是一场春梦中的幻境而已。大地山河,一经点破,并化烟云。用笔之虚幻,莫测端倪。“香尘”一句,补足梦境。“香尘”者,女子的芳踪也。刘长卿《陪辛大夫西亭观妓诗》:“任他行雨去,归路裛香尘”,与此词意境相似。可是美人的踪迹被无边的芳草隔断了。即使追寻到梦里也并不圆满,也只是一个凄迷的短梦而已。

  下片转写实境,写醒后的情怀。用“萋萋”一句换头,仍是从草字生发。“萋萋”,芳草美盛之貌。

  “芳草萋萋鹦鹉洲”(崔颢《黄鹤楼》)即是此意。那么鲜美的芳草与江南的恨思有什么关系呢?这里似有事而无典,就是说写自己经历过的事,以抒发他对远隔香尘的伊人的思念。“翻忆”句重笔渲染。用“罗裙”形容芳草,始于白居易的“谁开湖寺西南路,草绿裙腰一道斜”(《杭州春望》);牛希济的“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生查子》),则以芳草拟罗裙。此词在“翠罗裙”上缀以“翻忆”二字,感情上又多了一个曲折。翻者,反也。本想眺望一下,略舒郁悒,没想到反而勾起了对绿色罗裙——这最具有女性特征的服饰的思念来。这一缕痴情真是不好收拾。“冷落”三句,以排体出之。句句切草、切情,化工之笔。“冷落闲门”,见出庭院之孤寂,而“庭草无人随意绿”之神理,即隐含其中。“凄迷古道”,流露出望远之悲心。“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为其所本。

  “凄迷”二字,将心绪之凄黯与望眼之迷蒙两重意象融会一起,并与前片之“望隔香尘”暗相挽合。以迷迷糊糊之睡眼,逐古道之轻尘,真令人难以为怀。然而作者述情之笔愈出愈精,最后又推出了“烟雨正愁人”之句,把这种怅惘的心境渲染到了十分。“烟雨”,在词人的笔下与草色结缘甚深。林和靖咏草词“金谷年年,乱生春色谁为主?余花落处,满地和烟雨。”(《点绛唇》)贺方回《青玉案》:“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便是显例。此词以“烟雨”结笔,将草色、离情与迷蒙的雨色化为一片,情景相伴,凄然无尽。况蕙风所谓“取神题外,设境意中”者,约略近之。

  咏吟春草是一个古代文人津津乐道的永恒题目,名篇佳作,数不胜数。有评论家说,在高手如林的名人队伍里,高观国用他那巧妙的艺术构思和秀美婉约的风格另起炉灶,独成一家。

  ●霜天晓角

  高观国

  春云粉色。

  春水和云湿。

  试问西湖杨柳,东风外、几丝碧。

  望极。连翠陌。

  兰桡双桨急。

  欲访莫愁何处,旗亭在、画桥侧。

  高观国词作鉴赏

  高观国的这首词十分生动贴切地描绘了西湖的秀美景色,并藉以抒发了心中的畅快感情,措词精当,给人以清新之感,全词写的委婉奇妙,人与周围的景物达到了完美的统一,格调十分高雅。虽然全词短小,但写的情趣横生。

  上片,词人选取早春季节司空见惯的景物:云、水、柳,抓住它们的各自特征加以想象、挖掘。云,是水中之云,故抓住其色彩,写其洁白、纯净。水,是西湖之水,故抓住其形态,突出其深远、浩渺。一个“和”字很自然地把“水”与“云”连接在一起,巧妙地表现了水天一色,云映水中的景象。值得一提的是“湿”字。用“湿”字状云,使水倒映着云,云浴水而出的景象生动地再现于眼前,而人的视觉、触觉、感觉也在这刹那间沟通。一字千金,令人拍案叫绝!柳,是初春之柳,故抓住其新芽轻漾的风情,以“几丝碧”设问,更见摇曳多姿。“几丝碧”串以“东风”,看似不经意写出,实则风格独创。它使人联想到柳枝丝丝弄碧的景象,同时也点出了初春这一时令。初春,正是万物复苏,大地充满生机、充满活力,人们心情快乐、惬意之时。“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钟嵘《诗品•序》)。

  词人在睹物思情“形诸舞咏”之际,天衣无缝地将爱春赞春的感情融入春景。美景是由词人目之所见,心之所动写出来的,因此春景愈显得秀丽素淡,情怀也就愈见得坦荡高雅。秀美的春色与舒畅的人意,情景交融,浑然一体。

  下片转入另外一个场景。过片意脉不断,“望极”二字,既联结上片,承“几丝碧”;又带起下意,启“连翠陌”,同时在空间上作了延伸。词人顺着湖面望去,湖的尽头有一条翠绿的长堤。他和友人的心情急切了,让双桨快划,向堤岸驶去。“莫愁在何处?

  莫愁石城西。艇子打两桨,催送莫愁来。“(《乐府诗集。莫愁乐》)呵,原来词人们急着要去寻找那位善于歌谣的莫愁女子。”双桨急“正是词人们心里急的外部表现。”莫愁“,这里泛指歌女。”莫愁“在哪里呢?”旗亭在、画桥侧“,就在那漂亮的小桥边的酒楼中。结尾两句,暗用唐代诗人王之涣和诗友”旗亭画壁“的故事,抒写词人赏春游春时的怡情逸致。语言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有滋有味。以景生情,意味深长,令人浮想联翩。字里行间,没有一点市井气,酸儒气。

  总的来说,这首词描绘了一幅清淡高雅的山水画,它充分表现了作者与友人一起畅游西湖的情景:棉絮般的云朵,洁净的湖水,宽阔的西湖,天水一体。一片白茫茫中,装点着几丝青翠的柳叶,一道宛如绿带的长堤,一叶扁舟,遥遥指向画桥、旗亭。高观国刻画春天景色,却没有显示出姹紫嫣红,莺飞蝶舞,写踏青也没有大肆渲染,用墨十分节俭,但给人的印象却非常秀美。作者运用高超的写景技巧显示了他那非凡的艺术魅力。

  ●金人捧露盘•水仙花

  高观国

  梦湘云,吟湘月,吊湘灵。

  有谁见、罗袜尘生。

  凌波步弱,背人羞整六铢轻。

  娉娉袅袅,晕娇黄、玉色轻明。

  香心静,波心冷,琴心怨,客心惊。

  怕佩解、却返瑶京。

  杯擎清露,醉春兰友与梅兄。

  苍烟万顷,断肠是、雪冷江清。

  高观国词作鉴赏

  这首词的本旨是写水仙花,但从头至尾没有直接点出。看他运笔,似乎每一笔都在写湘水神女,实际却是笔笔在写水仙花,水神水仙,交融在一起,直至把水仙写得有血有肉,有灵有气,显的亭亭玉立,飘然若仙,由此,足见作者运用比拟这一手法已达到驾轻就熟的地方。作者用拟人笔法,把水仙花作为水仙神女,加以形容描绘,故上片起三句连用三个“湘”字,借湘水女神比拟水仙。“湘灵”即湘水女神,传说舜的二妃娥皇、女英死后为湘水之神。这里用以比拟水仙花,既增加了神话的色彩,又能唤起读者美的联想,扣题“水仙”。“云”、“月”,是艺术烘托之笔,为水仙的出现造成一种云月朦胧的静美境界。“梦”、“吟”、“吊”,则表现了作者面对水仙所升起的那种向往爱慕的醇美感情。这三句虽然只有九个字,却把读者带进了一个具有特定神话氛围的艺术境界。“有谁见”三句,写水仙的形象美,站在读者面前的,是一位轻盈娇羞的神女。“罗袜”、“凌波步”,出曹植《洛神赋》“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后来黄庭坚借入咏水仙诗,有“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句;而作者却写道:“有谁见、罗袜尘生?”意思是说罗袜无尘。用“有谁见”提出质问,遂翻出新意,轻轻为罗袜祛尘,写出了一个纤尘不染的美女形象。

  “凌波”、“步弱”,皆形容女性步履轻盈,这里借指水仙植根水中,婷婷立于水面,宛如凌波仙子。“背人”句,由形及神,写神女的娇羞情态。“六铢”指六铢衣,佛经中称忉利天衣重六铢,是一种极薄极轻的衣服,由此可见其体态的绰约,这里用来表现水仙体态之美。“娉娉”两句,从姿态、颜色、质地等方面写水仙花的美,仍然是以美女比拟。先用一“晕”字染出水仙花色泽(“娇黄”)的模糊浸润,再以“玉色”加以形容,而以“轻明”状其质地薄如鲛绡,莹如润玉。这几句,极见作者观察的真切和用笔的工细。

  上片巧借神女形象为水仙花传神写照,侧重于外表形态。下片则深入一层,探其精神世界。“香心”四句,“香心静”,写花,香而静:“波心冷”,写水仙所居之水,水仙冬生,黄庭坚称为“寒花”,故写水用“冷”字,此句得姜白石《扬州慢》“波心荡、冷月无声”意境:“琴心怨”,上片既有“湘灵”,此处“琴心”云云,似与司马相如的“琴心”无干,盖由屈原《远游》“使湘灵鼓瑟兮”句变化而来,并化用唐李益《古瑟怨》“破瑟悲秋已减弦,湘灵沉怨不知年”句意,古典诗歌中往往琴瑟连用,此处换瑟为琴,似无不可,作者既以湘灵比水仙,故有寄怨心于琴声的想象,以与“静”、“冷”相协调:“客心惊”,则写作者的情怀。“客心”,即旅居异乡的心情,盖亦羁旅之人,且这几句中的“静”、“冷”、“怨”等,皆系作者的心理感受,此处又着一“惊”字,自是客中见花的特有感情。“怕佩解、却返瑶京”,佩解,出于刘向《列仙传》,说郑交甫遇见江妃二神女,郑欲请其佩(佩玉),二女遂手解其佩与交甫,交甫怀之,旋即亡失,回顾二女,亦不知所在。欧阳修以“解佩”喻花落春归,其《玉楼春》有“闻琴解佩(通佩)神仙侣,挽断罗衣留不住”句。“瑶京”,此指神仙所居的宫室。这句是说担心水仙花衰败零落,象江妃二女那样在人间打个照面就又返回仙宫去了。“客心”之所以“惊”,盖与这种担心不无关系。“杯擎清露”两句,仍然写花。水仙花状如高脚酒,故《山堂肆考》说世以水仙为“金盏银台”。作者从花的形状展开想象:这“杯”中盛满了醇酒般的清露,高高擎起,使那挚友春兰和梅兄也要为之酣醉了。“梅兄”,出黄庭坚咏水仙诗“山矾是弟梅是兄”句。梅、水仙、春兰,次第而开,故有“友”“兄”之说。结两句用“苍烟万顷”、“雪冷江青”,再次点染水仙所处的环境。苍烟、江雪,构成一片迷茫冷清的境界,无怪乎娇弱的水仙要“断肠”于此了。这是一首十分优美的咏物词,所咏之物是水仙花。所以,全词立意命笔,无不围绕“水仙花”这个主题。全词在创造艺术境界方面,亦颇见工力。作者用“湘云”、“湘月”、“湘灵”、“香心静”、“波心冷”、“琴心怨”以至于“苍烟万顷”、“雪冷江清”等等,构成了一幅清冷雅静、幽远和美的艺术境界;且其所写之物,如云、月、罗袜、六铢衣、瑶京、清露、兰、梅等等,皆无比温柔高雅,又给这静美的艺术境界增添了许多灵秀之气;最后再用万顷苍烟加以笼罩,与梦云吟月相应,又给全词凭空增加了几分朦胧美,于是“六铢”愈见其轻,“娉娉袅袅”,愈见飘逸。凡此用笔,皆为描绘神女(水仙)形象而设,而这形象,也就随着这种用笔活灵活现了。

  ●玉蝴蝶

  高观国

  唤起一襟凉思,未成晚雨,先做秋阴。

  楚客悲残,谁解此意登临。

  古台荒、断霞斜照,新梦黯、微月疏砧。

  总难禁。

  尽将幽恨,分付孤斟。

  从今。倦看青镜,既迟勋业,可负烟林。

  断梗无凭,岁华摇落又惊心。

  相莼汀、水云愁凝,闲蕙帐、猿鹤悲吟。

  信沉沉。

  故园归计,休更侵寻。

  高观国词作鉴赏

  这首词的题材内容,是古代文人墨客中常见的“秋思”之类,似乎没有超出前人之处。其实,这首词题材不新,但在写作手法上有所突破。作者笔下的各种景色,诸如眼前景,天边景等无一景不紧扣心头的“归志”,并且作者抒情言志,层层进道,使他的情志逐渐显露,最后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浩然归志。

  作者的写作风格,既清秀又雄浑。有人曾对高观国的词作过这样的评价,说他“特别能立清新之意,善于删除累赘之词,写作风格自成一家”。对本词来说,这种评价是相当恰当的。

  由于这首词以“秋思”为主题,所以有的集子把它题为《秋思》。写因秋阴降临而兴起的羁旅情怀,表现了作者强烈的思归情绪。上片起三句,用情景交炼之笔,总提秋景秋情,为全词的总冒,一篇情景,皆由此生发而成。“秋阴”,从“未成晚雨”看,是指秋云,雨虽未成,而阴云先至。其实这里是兼写秋天来临,由《管子》“西方曰辰,其时曰秋,其气曰阴”的话精简而成。三句之中,已透露了一派秋意。以下诸句,沿此意脉,写秋景秋情。“楚客”二句,与柳永《卜算子》词的“楚客登临,正是暮秋天气”一样,暗用宋玉《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登山临水兮送将归”意。这里作者是以楚客自喻。“悲残”,承起句而来,情景兼写,既写作者悲秋景的残败凋零,又抒写了由此而引起的悲怆之情。但词孤客异地,举目无亲,此时心境,无人可诉,故着“谁解此意登临”一句。且“登临”一句,与下边的“古台”等句,又是个很好的过渡句。“古台荒、断霞斜照”,是“登临”所见之景:“台”既古且荒,既因古而荒,更因秋而荒;霞是“断霞”,再配以夕阳斜照,一片肃杀悲凉气氛,便凭空而至。词人在孤独登临之中,踌躇徘徊,回想“新梦”(近时的梦),黯然销魂;夜色袭来,天边“微月”,耳中“疏砧”(断断续续的捣衣声,古时秋天特定之景,最能唤起游子之乡思),“总难禁”——此景难禁,此情亦难禁。因而上片结句总述此时此刻之情:“尽将幽恨,分付孤斟。”“分付”,犹言“交给”:“斟”,此处指饮酒,幽恨难禁,只好以独饮闷酒来排遣了!上片由秋景引出秋情,写情逐渐显露,但直至上片结束,不揭此情底里,全让给下片去一一分析。

  下片意思虽表现曲折,但其大意,约为两层:一是感慨功业无成。“青镜”二句,是反用杜甫《江上》“勋业频看镜”句意。杜甫急于报国,渴望勋业早就,故频频看镜,为年华渐老而焦急。这里作者则是“倦看”,懒于照镜子,正是失意心态的反映。年华渐老,而勋业不就,愁客满面,甚至鬓染秋霜,窥镜只能使自己徒增惆怅,所以“倦看”,前加“从今”,意在加强表现“倦看”,这种情绪,隐隐流露了作者的愤懑,似乎作者发誓不再临镜即不再考虑建立勋业的事了!

  “烟林”,本指隐逸出世:“可负烟林”,即“岂可负烟林”,词人觉得勋业无望,因作归隐之想。这就是下片的第二层意思:浩然思归。词人用“想莼汀、水云愁凝,闲蕙帐、猿鹤悲吟”一组对句表达这种思归情绪。“莼汀”,用《晋书》张翰因秋风起而想念家乡的莼羹鲈脍,于是浩然归去的故事,以喻自己的思归。

  ●雨中花

  高观国

  旆拂西风,客应星汉,行参玉节征鞍。

  缓带轻裘,争看盛世衣冠。

  吟倦西湖风月,去看北塞关山。

  过离宫禾黍,故垒烟尘,有泪应弹。

  文章俊伟,颖露囊锥,名动万里呼韩。

  知素有、平戎手段,小试何难。

  情寄吴梅香冷,梦随陇雁霜寒。

  立勋未晚,归来依旧,酒社诗坛。

  高观国词作鉴赏

  此词无题序。据词中“行参玉节征鞍”、“吟倦西湖风月,去年北塞关山”及“归来依旧,酒社诗坛”等语来推测,词是在杭州为送别诗社友人使金而写的。而史达祖有“陪节欲行留别社友”的《龙吟曲》,《绝妙好词笺》注云:“按梅溪曾陪使臣至金,故有此词。”两词合参,知其间必有关系。高词中尚有《齐天乐•中秋夜怀梅溪》和《八归•重阳前二日怀梅溪》两篇,正作于史达祖出使期间。(史词题有“中秋宿真定驿”、“九月七日定兴道中”等。)则史达祖出行前有词留别包括高观国在内的诗社朋友,高亦作词相送,正是在情理之中。全词通过词人送友人史达祖出使和想象出使后的情景,表现了作者对天下大事的关心,对友人的期望,词中流露的感情是积极向上的。写作手法采用虚虚实实,虚实结合的手法,上片以写实为主,下片以写虚为主。他在叙事抒情,写景议论时基本上采用直笔,以真情实感贯穿首尾,家国之情,挚友之谊均溶入其中,所以读起来令人耳目一新。

  关于史达祖此行背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九九谓“必李壁使金之时,(韩)侂胄遣之随行觇国”,那就是宁宗开禧元年(1205)六月“遣李壁贺金主生辰”(《宋史。宁宗纪》)那一次。金章宗完颜璟生辰名“天寿节”,在九月一日。南宋六月遣使,七月出发。词首云“旆拂西风”,正是此时。次句“客应星汉”,“星汉”即天河、银河。客到天河有一段传说。张华《博物志》说:有个居住海边的人,年年八月见海上有浮槎(木筏)去来,从不失期,他便乘槎而去,到达天河,与河边牵牛人问答,又如期而归。

  后严君平以为这是“客星犯牵牛宿”。又《荆楚岁时记》说此事,亦引《博物志》,作张骞奉汉武帝命出使西域,寻找黄河源头,乘槎经月,至天河。两说在人到天河之后的细节大同小异,而开头的人物与事由不同,却称同出于一书,“盖古书传本多异”(余嘉锡《四库提要辨证》“荆楚岁时记”条说)。杜甫《秋兴八首》“奉使虚随八月槎”诗句把两者统一起来了,既采一说的“八月槎”,又采另一说的张骞“奉使”(杜《秋日夔府咏怀》“查上似张骞”句同此典故)。

  高观国词此句也是巧妙地利用这一传说,既点明史达祖的“奉使”,也暗以“八月槎”切合宋金每年定期互派使节作经月之行,向对方祝贺皇帝生辰,按时去、按时归的事,写得典雅有情致。“行参玉节征鞍”。“玉节”,信物之一种,见《周礼。地官。掌节》。古代使臣持节以行。这句是说行将参加使节团启行。一“参”字体现史达祖的“陪节”身分。“行”字是副词,表将发未发之时。开头三句把友人参加出使即将出发的时间、事由点出,与史词题中“陪节欲行”四字相合。以下就进一步展开关于友人此行的平铺直叙。

  下片继续设想友人出使金国后的种种情景,突出其才略的表现。“文章俊伟,颖露囊锥,名动万里呼韩”,这是外露的。史达祖有雄才大略,能文章,只因未中进士,不能由正途入仕,屈身僚吏,这是作者所熟知的。此番陪节使金,也算是囊锥出头(用《史记。平原君列传》所记毛遂语)。西汉时匈奴有呼韩邪单于,此借指金主。中朝杰出人物其声名为异国所知的,如《新唐书。李揆传》所载,揆为入蕃会盟使,至蕃,酋长曰:“闻唐有第一人李揆,公是否?”这是以政事见知的。苏辙《奉使契丹寄子瞻》诗云:“谁将家集过幽都,每被行人问大苏。莫把文章动蛮貊,恐妨谈笑卧江湖。”这是以文章见知的。高观国词中亦寓此意,因为是酬赠之作,故不免有很大的夸张成分,这样的恭维旧时是不以为怪的。下面“知素有、平戎手段,小试何难”,这是内藏的。李壁一行,名为“贺金主生辰”,实则是去深入金国摸底。叶绍翁《四朝闻见录》载:开禧初,韩侂胄欲兴兵伐金,遣张嗣古觇敌(张出使在嘉泰四年即公元1204年,亦贺天寿节);张还报,大不合韩的要求,再于此年遣李壁。派他的亲信史达祖同行,用意是很显然的。韩侂胄的北伐意图,在南宋都城内部都是公开的秘密,其遣李壁,和史之陪节同行,高观国恐怕也是知底细的,所以用到了“平戎手段,小试何难”的语言。了解了出使的背景,对于这两句词的真切合义就更有所体会。这也是作者对于友人此行的鼓励。如果说,上面这五句是骏马飞驰,激情迸发,那么下面的“情寄”两句则是按辔徐行,含情脉脉。分别后人虽两地,情结一心,愿借书信往还,以互诉相思。寄梅用陆凯自江南寄梅花诣长安与范晔事,梦雁本梁简文帝《赋得陇坻雁初飞》诗末韵“相思不得反,且寄别书归”。

  梅与雁,既刻画南北物态特点,又形容两地路途遥隔,音信难通。这里作者以慢节奏抒情对应前面的急旋律言志,形成抑扬顿挫之妙笔,结构上显得张弛疾徐,跌宕多姿,并与开头的送行呼应。最后三句,针对史达祖词末韵“看归来,几许吴霜染鬓,验愁多少”,而殷切寄语,祝愿友人出使成功,归来后与从前一样,诗酒共聚,将上片之“吟倦西湖风月”意思再作兜转,用笔不懈。

  ●菩萨蛮

  高观国

  春风吹绿湖边草,春光依旧湖边道。

  玉勒锦障泥,少年游冶时。

  烟明花似绣,且醉旗亭酒。

  斜日照花西,归鸦花外啼。

  高观国词作鉴赏

  高观国的这首词主要反映作者到湖边重温旧梦的思想感情,清新蕴藉是这首词的写作特点。

  “春风吹绿湖边草”,也吹醒了他的旧情,唤起了他的记忆。人的美好感情特别是恋情显得格外有生命力,有时似乎“忘记”了,但不经意间受外界触发又会突然萌发。当春风吹绿湖边草,自然界的勃勃生机、草色的青绿可爱,最易于激发人的美好情感,而将草色喻离情、喻相思、芳草喻情人又是积淀在人们意识中的特定联想,这样旧情就自然会复活了。“春光依旧湖边道”,湖边道上,春意盎然。“依旧”二字,将眼前之春光转换为昔日之春光,引出下二句的回忆中情景。回忆是那么清晰,美好,他一往情深了。“玉勒锦障泥,少年游冶时。”“玉勒”,白玉装饰的马笼头。“锦障泥”,用织锦做成的马鞍垫子。“游冶”,此指男女交游。这是他回忆起的少年时来到“湖边道”情景。玉勒锦鞍烘托出马的骄贵、人的精神。少年的他跨上这样的宝马漫游在春风骀荡的湖边,那是多么的风流,多么的令人向往。自然,那次游冶定有难忘的情遇。

  下片继续写对那次游冶的追忆与回味。“烟明花似绣,且醉旗亭酒。”早春湖畔阳光明媚,岸上的红花象是绣在轻绡上似的,多么艳丽。“烟明花似绣”,写景真切。这个“花似绣”也许还联想到那绣罗裳的意中人。“且醉旗亭酒”,“旗亭”,酒店。聊且到这酒店中以求一醉。此时他当有茫然若失之感,有意借酒驱遣那撩人的思绪。“斜日照花西,归鸦花外啼。”他在旗亭里沉入了久长的回忆,直到归鸦啼鸣才将他从沉思中唤醒,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了。“烟明”句明为晨景,到“斜日”时间跨度相当大。他“醉”前看到的是“花似绣”,醒来又是“花西”、“花外”,满眼是花,人在花丛之中。这么多“花”,显然是他潜意识的升华,朵朵花都会联想起“她”。这里边,也许还重温了相遇后的情事。玩味“归鸦花外啼”,则日暮乌鸦归来在前人诗中不少有象征男女欢会的意思,如梁萧纲《乌栖曲》:“倡家高树乌欲栖,罗帷翠被任君低。”李白《杨叛儿》:“乌啼隐杨花,君醉留妾家。”这种联想虚无缥渺,写得很含蓄,全篇景色又写得那么美,还是给人以美感的。

  近人吴梅说:“大抵南宋以来,如放翁、如于湖则学东坡,如龙川、如龙洲则学稼轩。至蒲江、宾王(按即高观国)辈,以江湖叫嚣之习,非倚声家所宜,遂瓣香周、秦(按指周邦彦、秦观),而词境亦闲适矣。”(《词学通论》)高观国《竹屋痴语》一些小令以写景抒情见长,文字简洁,耐人寻味,正是周、秦的风格。

高观国,南宋词人。字宾王,号竹屋。山阴(今浙江绍兴)人。生卒年不详。生活于南宋中期,年代约与姜夔相近。从其作品中看不出有仕宦的痕迹,大约是一位以填词为业的吟社中人。

高观国的词作,句琢字炼,格律谨严。继承了周邦彦的传统,同时也受到"体制高雅"的姜夔词风的影响,所以又被称为姜夔的羽翼(汪森《词综》序)。他同史达祖交谊厚密,叠相唱和。竹屋、梅溪,一时并称。陈造在高观国的词集《竹屋痴语》序中说:"其与史邦卿皆周秦之词,所作要是不经人道语。其妙处少游(秦观)、美成(周邦彦),若唐诸公亦未及也。"(《中兴以来绝妙词选》)张炎在《词源》中也说:"秦少游、高竹屋、姜白石、史邦卿、吴梦窗此数家格律不侔,句法挺异。俱能特立清新之意,删削靡曼之词,自成一家,各名于世。"可见对高观国的词历来评价甚高。其词如"岸花香到舞衣边,汀草色分歌扇底"(〔玉楼春〕),有柳欹花□的风致。又如"开遍西湖春意烂,算群花,正作江山梦。吟思怯,暮云重"(〔贺新郎〕《赋梅》),亦清隽可喜。不过他有的作品,如"古驿烟寒,幽垣梦冷,应念秦楼十二"(〔齐天乐〕《中秋夜怀梅溪》),未免勾勒太露,失于浅薄。冯煦所云"竹屋精实有余,超逸不足"的情况,也确实是存在的。

高观国词作仅存《竹屋痴语》1卷,收词108首,收入《□村丛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