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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品牌网 时间:2024/04/28 06:3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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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出处:
  秦风,周孝王时,秦之先祖非子受封于秦谷(今甘肃天水)。平王东迁时,秦襄公因出兵护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土地。后来秦逐东徙,迁都于雍(今陕西兴平)。秦地包括现在陕西到甘肃东南部一带。秦风共十篇,大都是东周时代这个区域的民歌。而《兼葭》在这《秦风》的三百篇抒情文字中独标一格,与其他秦诗大异其趣,绝不相类。在秦国这样的好战乐斗的尚武之邦,没有“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的豪壮,却有如此玲珑剔透、缠绵悱恻之情,不可不算是一大奇事。

  翻译:
  芦荻秋色一片青苍,星点银光露凝成霜,传说中的那个人啊,总在水国哪个地方。
  当我逆着水流而上,风阻波挡长途难往,当我顺着水流去寻,她就在来时路的中流飘荡。
  芦荻秋色一片迷离,星点银光露珠亮丽,传说中的那个人啊,总在泽国哪里休憩。
  当我逆着水流寻觅,水深浪急船儿难移,当我顺着水流去找,她就在来时路的小岛伫立。
  芦荻秋色一片繁盛,星点银光露痕滋润,传说中的那个人啊,总在水泊哪里安身。
  当我逆流向前挺进,滩浅草缠船儿难行,当我顺着水流四顾,她就在来时路的沙洲现形。

  赏析:
  再观全文,前后三章,只换了数字就把男女恋爱这“永恒”的话题表现得充实丰满、淋漓尽致,让人不禁拍手叫绝。
  它不是直抒胸意却有含蓄之美,以少许表现多许,给予读者很广的想象空间,它不直接写作者如何思念恋人,却只写出作者左右求索、寻找恋人的焦急。作者几次求恋人不得,仍不畏艰难,百折不挠的行动也体现他是个热烈向往爱情和执着追求、坚贞不渝的人。而三个“宛在”映出的作者心中那因可见而不可求而愈发想求,而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心虚而愁肠寸断,无限怅惘的苦涩更是本文的精华之一。
  而《兼葭》的意境也很美。作者追寻恋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的清与秋晨雾霭、烟水迷离的景的结合,作者的急切追求与连任可望不可及的结合,作者追求无着的惆怅失意与萧瑟秋景的结合,伊人高洁、富有魅力与兼葭露白、球水澄明的结合都可谓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回味无穷。
  我以为《兼葭》这种可见却不可求,可望却不可及,失望但不绝望的扑朔迷离的朦胧正是美的最高境界。既有眼观到的,也有心见的。试想一下,那雾里若隐若现的美人,你是不是也蠢蠢欲动了呢?
  《兼葭》另有一妙处,就是它的主题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这是如我所分析的对恋人的追求,是对梦境的寻索,还是对仕途的觅求?恐怕我们只能任之成为千古之迷了。
  由于本诗的精华正是层出不穷的已经因为次次品读而如出水芙蓉般朵朵乍放,所以我希望大家在我的一番肤浅之见后,能自己去寻觅其中的美丽,比如去听听邓丽君的《在水一方》,比如去亲临芦苇茂密的秋景,而那些被你寻见的美丽就都属于你了。

  话外音:
  这只是我的一次语文演讲,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我读了几遍就真的弄假成真地放不下了她,总觉得她有着我不能舍弃的地方,所以就把甚为简陋的文字发出来献丑了。
  那可见不可求的美人啊,你为什么可望却不可及,如那握不着的……;我就这样沉没在失望中,却没有沦陷于绝望的深渊,因为有你在上面飞翔,你,如……
  其实我明了,其实我知道,但那是对于我自己。一七尺男儿如何会了解花季少女那善变的心?
  所谓伊人,不在远方,就在天际的彼端。
  最远有多远?最远就是我寻觅这伊人你,你却停留在水一方……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背景简介
«蒹葭»选自«诗经?秦风»,大约是2500年前产生在秦地的一首民歌。秦地至今汉水中上游陕西省南部地区,是周朝王族的发祥地,当时农业发达,巫祝文化盛行。

关于这首诗的内容,历来意见分歧。归纳起来,主要有下列三种说法:一是“刺襄公”、劝其“遵循周礼”说。《毛诗序》云:“兼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今人苏东天在«诗经辨义»中阐析说:“‘在水一方’的‘所谓伊人’(那个贤人),隐喻周王礼制。如果逆周礼而治国,那就‘道阻且长’、‘且跻’、‘且右’,意思是走不通、治不好的。如果顺从周礼,那就‘宛在水中央’、‘水中坻’、‘水中?’,意思是治国有希望。”二是“招贤”说。姚际恒的《诗经通论》和方玉润的《诗经原始》都说这是一首招贤诗,“伊人”即“贤才”:“贤人隐居水滨,二人慕而思见之。”或谓:“征求逸隐不以其道,隐者避而不见。”三是“爱情”说。今人蓝菊荪、杨任之、樊树云、高亨、吕恢文等均持“恋歌”说。如吕恢文说:“这是一首恋歌,由于所追求的心上人可望而不可即,诗人陷入烦恼。说河阻隔,是含蓄的隐喻。”

此诗的本事至今无从查考。所谓本事,指的是这首诗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人为什么而写的。因此,诗中的“伊人”所指始终难以征信,而以上三种说法也就很难以最终定论。为解读方便,这里先把它当作一首爱情诗,然后再生发开去,看看它的意境空间究竟能有多大。

内容述评

一、作为爱情诗:四个层次的基本内容

本诗三章重叠,各章均为四个层次。

首二句以兼葭起兴,展现一幅河畔秋色图:河水淼淼,芦苇苍苍,露水结霜。这情景,是在清冷寂寥中略带凄凉哀婉色调,对诗中所抒写的执著追求、可望难即的爱情,起到了很好的气氛渲染和心境烘托作用。

三、四句是诗的中心意象:抒情主人公在河畔徜徉,企慕追寻河对岸的“伊人”。这“伊人”是他日夜思念的意中人。“在水一方”是隔绝不通,形成一种可望难即的境况。主人公起早贪晚、追望不停,对爱情的执著精神可见。但“伊人”却阻隔不通,飘渺虚幻,可望难即,于是诗人心中荡漾起无可奈何的情绪和空虚惆怅的情致。

五、六两句是分述“在水一方”的一种特定情境:逆流追寻,艰难险阻无穷,征途漫漫无尽,中不可达。这是可望难即境况的常见情境之一,追寻者的怅惆情绪也因此而增强。

七、八两句是分述“在水一方”的另一种特定情景:顺流追寻,行程处处顺畅,伊人时时宛在,然似真而幻,亦终不可近。这也是可望难即境况的常见情景之一,追寻者的怅惘情绪也因此而更加强烈。

全诗通过总述、分述、逆流、顺流的反复描述,将在水一方、可望难即的企慕追寻情景展现得十分清晰,将抒情主人公对爱情的执著追求精神和追寻不得的空虚惆怅心情也表现得相当充分。

二、连类生发:一个表现人类悲剧处境、悲剧心态的艺术范型

应当把“在水一方”看作是一个象征性的意境。无论它原本是招贤诗、访友诗还是爱情诗,“在水一方”都具有无限的象征空间,都可以连累生发,升华为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艺术范型。文学艺术作品刻画的都是“这一个”,但它所蕴含的却是“这一些”、“这一类”,可以连类无穷,这是艺术之所以为艺术、诗之所以是诗的关键所在。

“在水一方”由三个要素构成:追寻者----河水----伊人。其中每个要素都具有很大的连类生发空间。伊人,这是追求对象,只要合乎因受阻而追求不到的基本情况,伊人就可以是贤人、友人或者恋人,若再连类升华,还可以是福地、圣境、仙界,以至于可以是功业、理想、前途等等。相应的,作为阻隔象征的“河水”,也就可以是高山、深堑,可以是宗法、礼教,可以是现实生活中可以可能遇到的其他种种障碍。同样,追寻者也因此而转换成多种想适应的角色。只要是三个要素不缺,只要因阻隔而可望难即,只要有追求精神又有追求不到的失落惆怅,这些连类生发的事物就都蕴含在“在水一方”的意境空间之中。

同样道理,“溯回从之,道阻且长” 是由追寻者、道阻且长、伊人三要素构成,“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是由追寻者、虚幻难近、伊人三要素构成,其中的“道阻且长”和“虚幻难近”也都有各种各样的具体情况,其意境的连类生发空间也是难以尽言的。如此一来,《蒹葭》一诗的整体内涵,就应当说是世间一切因受阻而可望难即境况的艺术写照,而“在水一方”则是表现人类悲剧处境(当然人类还有喜剧处境)和悲剧心态的一个艺术范型。在这里,追求精神是可佳的,但结果是可悲的,前途是渺茫的。

三、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诗词不是科学论文,它并不回答“这是什么”、“那是什么”的问题,它追求的是:创造一个怎样的意境范例,才能够令人感悟的更多,联想得更多。因此,诗词的意义决不限于“本事”,它总是“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否则,“读诗必此诗”,那就“见于儿童邻”了(苏轼语)。

不能简单地说用贤才难得、知音难觅、爱情失落来解读《蒹葭》是错误的,更不能用其中的一说来反对其他诸说,因为它们都是“在水一方”意境空间中的旧体可能之一,根本不存在正误、高下之别。用仙境虚无、理想难达、前途暗淡来解说此诗,也是如此。它们都是不同的读者在阅读此诗的过程中,对“在水一方”这一启示性结构的具体化。处在种种类似处境中的人,之所以都可以从“在水一方”中获得共鸣共振,就是基于这种读者具体化的效应。但必须明确,读者的种种具体化,都不是对“在水一方”意蕴的总体把握,它们只是一片森林中的一棵棵树木,而总体意蕴则应当是对可能有的读者具体化总和的概括。任何一个诗词意境,都是一片森林,解读者决不能只见树木不见森林。

在这方面,钱钟书先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解读“在水一方”的范例。他在《管锥编》第一册《毛诗正义六O则》之四三中说:“在水一方为企慕之象征”,“抑世出世间法,莫不可以在水一方寓慕悦之情,至向望之境。”他连引古今中外几十个例证,将但丁探索人生、人类追求理想、男女思慕佳偶、帝王追寻仙山、佛教寓禅彼岸、哲人寓理行神等诸多异质同构情境,都归纳到“在水一方”的意境空间之中,确是一个通过连类生发来论析诗意的典范。可以说,诗词意境的意义不在本事,而在它的可连类生发空间,如果排除了它的连类空间,实质上也就等于取消了诗词。

艺术赏析
一、虚幻难实、神秘莫测的朦胧意境

一般来说,抒情诗的创作大多导发于对某种具体情景的感触,因而在它的描述中,总可以看到一些实实在在的景、物、人、事。然而《兼葭》的作者却似乎故意把其中应有的主要人物形象和事件都虚化了。追求者是什么人?他究竟为什么而追求?我们不知道。作为被追求对象的 “伊人”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他(她)那么难以靠近和得到?我们也不知道。甚至连其究竟是男是女也无从确认。特别是“伊人”,音容体貌均不露半点痕迹,且一忽儿在河的上游,一忽儿在河的下游,一忽儿在“水一方”、“水之湄”、“水之?”,一忽儿在“水中央”、“水中坻”、“水中?”,来去不测,飘忽难定,简直令人怀疑他是否是一个真实的存在。显然,诗中所描述的这种景象,不是眼前所见的实景实事,也不是对曾经阅历过的某人某事的追忆,而是一种由诸多类似人事、类似感受所综合、凝聚、虚化而成的心理幻象。“在水一方”就是这样一种由特定感情外化而成、具体事实完全被虚化了的心理幻象。在这种心理幻象中的一切事物,无论是河水、伊人,还是逆流、顺流,无论是险阻、宛在,还是河岸边、水中央,都不必要、也不可能作何山何水、何时何地、乃至何人何事的考究;否则,就会产生许多自相矛盾之处。正因为如此,《兼葭》的意境也就呈现为一种不粘不滞、似花非花、空灵蕴藉、含蓄多藏的朦胧美。

钟惺说:《兼葭》“异人异境,使人欲仙。”(《诗经评点》)陈子展说:《兼葭》“诗境颇似象征主义,而含有神秘意味。”(《诗经直解》)这虚幻似仙、神秘莫测的朦胧美,恐怕与上古秦地盛行的巫祝之风有关。“在水一方”是“登高望远”意象的转型,其中包蕴着一个“望”的语象。在甲骨文里,“望”字是当时普遍实行着的“望祭”仪式的取象。山川鬼神不可近,故望而祭之。望祭中有“追踪仪式”,其形式多为降神、迎神、留神、送神四部曲,多有独唱、合唱、独舞、群舞、表演五重奏,这在屈原根据楚汉地区祭祀歌辞改编的《九歌》中,可见端倪。《九歌》中的《湘君》、《湘夫人》,是水神祭祀歌辞的再造,其“四部曲”、“五重奏”的印痕明显。《兼葭》意境近似于迎神情辞的氛围,故有人疑“在水一方”为水神祭祀的孑遗。当时仪式中的水神由巫师装扮,跳上跳下,神出鬼没,其遗风遗韵亦颇似“在水一方”的“伊人”。此说法虽然难以确证,但认为《兼葭》诗境虚幻难实、神秘莫测的朦胧感时受到了水神祭祀仪式的影响,大致是不会错的。

二、意在言外、连类无穷的象征格局

《兼葭》一诗的象征,不是某词某句用了象征的辞格或手法,而是意境的整体象征。陈子展说它“颇似象征主义”,钱钟书说它是“西洋浪漫主义”,都是这个意思。这整体意境的象征性,得力于事实虚化之格局的涵容功能,大大增强了“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的实行特征。

上面说过,《兼葭》的情境描述,具有将具体的景物人事尽量虚化的特点;而这一虚化,则使读者很容易地将它的意境升华一种带有一定抽象意味的格局:“在水一方”,其中的河水升华为“阻隔不通”后,整体就成为一个可望难即的格局。同样道理,“溯洄从之,道阻且长”就可以成为逆流而上多艰辛的格局,“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就可以成为顺流而下空欢喜得格局。格局的价值在哪里?在于它具有涵容现实生活中与它相同相近结构的一切事物的性能,这就为诗词意义的连类生发,打开了无限广阔的空间。可望难即是人生常有的境遇,逆流追求多艰辛和顺流追寻空欢喜也是人生常有的境遇;人们会经常受到从追求的兴奋、到手阻的烦恼、再到失望的痛苦这一完整情感流的洗礼,也会经常受到逆流奋斗多痛苦和顺流轻松总虚幻的情感冲击。古人可以从这里联想到招贤和觅知音并唤起种种相关体验,今人可以从这里联想到爱情的遭遇并唤起失恋的体验,也可以从这里联想到事业、理想、前途诸多方面的境遇并唤起诸多方面的人生体验。象征性格局,使《兼葭》真正具有了难以穷尽的人生共鸣意味。王国维曾将这首诗与晏殊的[蝶恋花]“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相提并论,认为它们“最的风人情致”,这显然是着眼于它们的人生象征意蕴。

《兼葭》意境的无限象征意义,充分体现出诗词意境空间主要在象外的象征。古人常说“意在言外”,什么意思?这主要是说,诗词是用意象说话,而意象意蕴是超越词语意义的。词语意义主要是指称,而意象意蕴则还有再现意义、表现意义乃至哲理意义。“在水一方”的词语意义就是在河的那一边;但作为意象,他还包容有可望难即的人生境况,这就是再现意义,包容有追求不得的失望和惆怅,这就是表现意义,包容有人生的悲剧处境和心态,这就是哲理意义。这些超越词语指称意义的再现意义、表现意义哲理意义,不都是言外之意吗?古人常说“言外无穷”,为什么无穷?这主要是由于意象、意境都不只是它自身,都可以升华为某种格局,因而都有着广泛的相似性异质同构连类生发空间。诗词所直接描述的景物人事只能是“这一个”,只能是有限的,但它可以借助读者的想象、联想、连类,不断地超越“这一个”,从而走向无限,这就是“含不仅之意见于言外”,“在有限中间出无限”。无疑,这是衡量一切诗词诗性特性高下的基本标准。《兼葭》之所以能成为《诗经》中难得的好诗,“在水一方”之所以至今仍然具有被那么广泛应用的生命力,道理恐怕就在这里。

三、一唱三叹、层层推进的美感形式

《兼葭》全市三章,每章置换几个字,这不仅发挥了重章叠句、反复吟咏、一唱三叹的艺术效果,而且产生出将诗意层层推进的作用。从“白露为霜”,到“白露为?”,再到“白露未已”,是时间的不断推移,意味着主人公企望追寻时间之长,表现出主人公的执著。从“在水一方”,到“在水之湄”,再到“在水之?”,从“宛在水中央”,到“宛在水中坻”,再到“宛在水中?”,这都是地点的转换,意味着“伊人”的虚幻、神秘、难觅,而“伊人”的愈难以追寻,则愈能表现出追寻者的真诚。从“道阻且长”,到“道阻且跻”,再到“道阻且右”,则是反复渲染追寻过程中的艰难,而愈艰难就愈能强化主人公真诚和执著的程度。

重章叠句、一唱三叹,是上古民歌,也是现代民歌常用的形式。它的美感价值,主要应从两个方面去看:一是从情感方面看。十个重在以情动人。情感不是作用于人的荔枝,不是一次性概念告知所能奏效,须反复感染方能起到动人心弦的效果。二是从音乐方面看。上古民歌都是口头传唱的,是以声调和旋律来感染人的情感,唱者须反复才能尽情,听者须反复才能动情。因此,一唱三叹,回环往复本身,就是在层层推进感情,就是在不断强化美感效应,并非一定要在每章的内容上有了发展变化,才算是有了推进。这是应当意识到的。

集评
异人异境,使人欲仙。(明?钟惺《诗经评点》)

此自是贤人隐居水滨,而人慕思见之诗。“在水之湄”,此一句已了,重加“溯洄”、“溯游”两番摹拟,所以写其深企愿见之状。于是于下一“在”字上加一“宛”字,遂觉点睛欲飞,入神之笔。(清?姚际恒《诗经通论》)

细玩“所谓”二字,意中之人难向人说,而“在水一方”亦想像之词。若有一定之方,即是人迹可到,何以上下求之而不得哉?诗人之旨甚远,固执以求之抑又远矣。(清?黄中松《诗疑辨证》)

三章只一意,特换韵耳。其实首章已成绝唱。古人作诗,多一意化为三叠,所谓一唱三叹,佳者多有余音。(清?方玉润《诗经原始》)

诗境颇似象征主义,而含有神秘意味。(陈子展《诗经直解》)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传》:“一方,难至矣。”按《汉广》:“汉有游女,不可思求;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陈启源《毛诗稽古编?附录》论之曰:“夫悦之必求之,然惟可见而不可求,则慕悦益至。”二诗所赋,皆西洋浪漫主义所谓企慕之情境也。古罗马诗人桓吉尔名句云:“望对岸而伸手向往”,后世会心者以为善道可望难即、欲求不遂之致。德国古民歌咏好事多板障,每托兴于深水中阻。但丁《神曲》亦寓微旨于美人隔河而笑,相去三步,如阻沧海。近代诗家至云:“欢乐长在河之彼岸。”┅┅(钱钟书《管锥篇》)

译文

芦花一片白苍苍,清早露水变成霜。心上人儿他在哪,人儿正在水那方。逆着曲水去找他,绕来绕去道儿长。逆着直水去找他,象在四边不着水中央。
芦花一片白翻翻,露水珠儿不曾干。心上人儿他在哪,那人正在隔水滩。逆着曲水去找他,越走越高道儿难。逆着直水去找他,象在小小洲上水中间。
一片芦花照眼明,太阳不出露水新。心上人儿他在哪,隔河对岸看得清。逆着曲水去找他,曲曲弯弯道儿拧。逆着直水去找他,好像藏身小岛水中心。
(余冠英《诗经选》)

对爱情的讴歌与礼赞是《诗经》的一大主题。《关雎》出自《诗经•秦风》,是周代秦国的一首民歌,是我国古代文学史上爱情诗的佳作。其艺术价值深得后人的赏识。王国维的《人间词话》中说:“《诗·兼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并称它“风格洒落”。这是一首描写追求意中人而不得的诗,表现诗人希望见到意中人的深切感情。全诗意境朦胧凄清,感情执著真挚,形成其独特的美感;其朦胧的画面,朦胧的意境,朦胧的意中人,朦胧的主题,体现出一种超越,一种神秘莫测的美。这里就从以下几个方面谈一谈自己的感受。

一、 朦胧的意境。

“兼葭苍苍,白露为霜”这两句,从物象与色泽上点明了时间和环境。深秋的清晨,那河畔的芦苇十分茂盛,灰白的芦苇沾着晶莹的霜花,秋风 萧瑟里,茫茫的苇丛起伏摇曳,澄净碧蓝的河水蒸腾着雾气。微微的秋风送来袭人的凉意,那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气。主人公徘徊于蜿蜒的水畔,急切地寻求着心上的恋人。我们能感受和呼吸到的是主人公内心的执着、焦急、怅惘和迷茫。给我们营造的是一种凄婉的情调,幽邃而朦胧的境界。诗共有三章,每章开头都采用了赋中见兴的笔法。通过眼前真景的描写与赞叹,绘画出一个空灵缥缈的意境,笼罩全篇。诗人抓住了秋色独有的特征,不惜用浓墨重彩反复进行描绘、渲染深秋空寂凄凉的氛围,以抒写诗人怅然若失而又热烈企慕友人的心境。

诗人的芦花泛白,苇丛起伏,茫茫秋水,水上烟波浩淼,空中雾霭迷蒙,弯弯的河道,水中的小洲,宛然在目。“苍苍”“凄凄”“采采”这些表示景物颜色的词,写出芦苇的颜色由苍青至凄清到泛白,把深秋凄凉的气氛渲染得越来越浓。白露“为霜”、“ 未晞”、“未已”的变换,描绘出朝霞成霜而又融为秋水的渐变情状与过程。

“兼葭” 、“水”和“伊人”的 形象交相辉映,浑然一体,在天光水色的映照之下,必然呈现出一种迷茫的境界,进而显示出主人公心中的那种朦胧的爱。种种情景,宛然在目。诗人追寻恋人如梦如幻、如醉如痴、神情恍惚的主观情愫,与秋晨雾霭、烟水迷离的景致浑然为一。

二、 朦胧的恋人

《毛诗序》言:“诗者,志之所之也 ,在心为志,发言为诗。” 《兼葭》没有明显的爱情故事情节,但是透过简约的文字,我们依然可以从中领悟到朦胧的美丽的爱情。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两句,交代了诗人所追慕的的对象及伊人所在地点,表现了诗人思念心切、望穿秋水。

水天一色里,在苍苍兼葭中忽隐忽现的“伊人”无疑是高洁美丽又可亲可爱的。她有着无穷的魅力,就像一块磁石般吸引着主人公。在水边 凝望,伊人仿佛就在水的那一边,可是苍茫摇曳的芦苇挡住了主人公痴望的双眼,伊人的身影又是朦胧飘渺,不甚真切。于是主人公在“溯洄从之”

“溯游从之”,不断地追求、寻找,而对心上人的追求又是那样的充满了艰辛,“道阻且长”“道阻且跻”“道阻且右”。寻求的结果呢?伊人“宛在”“水中央”“水中坻”“水中沚”。主人公倾慕的恋人依旧飘渺朦胧,可望不可及!那么这位追求者将会如何,这便给读者留下了想象的余地。

诗人追求恋人的绵绵情意,与伊人“宛在”若隐若现的境界浑然为一。如果不是“宛在”,则诗人不复追求,正因为若隐若现,总有一个飘渺的影子在眼前闪烁,才不断牵引着诗人热烈的情思,不肯作罢。

作品虽然看来只是描写了诗人对意中人的憧憬、追求和失望、惆怅的心情,但作者并未采用工笔式细描,而是用曲笔,写意式的远距离勾勒。但这种美感也势必因距离而变得模糊、朦胧,不清晰甚至不确定,是一种朦胧美。正是空间距离或心理距离的原因,《兼葭》一诗写得扑朔迷离、烟水苍茫,在模糊的意象中展示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朦胧美。

抒情主人公的身份是模糊的,其文化背景、个性情趣更是一派茫然。“伊人”面目是模糊的且不说肖像如何,连个大体轮廓也看不到。其高洁、美丽、令人心驰神往的美,是从追求者炽热的情感、执着的信念中折射出来的。“伊人”所在的空间位置也十分模糊,“在水一方”也只是一个想象中朦胧的地方。

这首爱情诗,表达了古代劳动人民对爱情的真挚和执著,抒发了对意中人欲见而不得的惆怅之情。诗中反映了人类内心存在的一种一组基本矛盾,即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和大多数情诗相比,这首诗显得特别空灵悠远。它非但没有具体的事件,甚至连主人公男性抑或女性都难确指。

三、 朦胧的主旨

《兼葭》的主题究竟是什么?这首诗是当时秦国的民歌,有人认为《兼葭》是用来讽刺秦襄公的。说秦襄公不采用周文王、周武王、周公制定的礼法去治理国家,所以秦国不能兴旺起来,于是诗人去寻找他理想的贤人,但诗人又感叹得不到。有人认为,《兼葭》是写游客对秋天的感想。也有人认为《兼葭》是一首招隐之诗等等。但这些说法都缺乏充足理由,使人难以信服。那么,这首诗是实写青年男女的爱情吗?其中有那么一位男子或女子在一个深秋的清晨,在苇边河畔彷徨踯躅,神魂颠倒,去追求一个幻影吗?那么,是写一个梦境吗?也许是一个青年追求意中人,朝思慕想,“悠哉游哉,辗转反侧”之后进入梦境,醒后以诗记之。也许是人们对生活、事业的追求的一种寄托,包含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生哲理。我想,《兼葭》的主旨已超出了爱情之外,它具有对一切美好事物追求的象征性。

正是诗的这种主题的模糊性,增强了诗的美感,引导人们去进一步挖掘其潜在的内涵。模糊朦胧的美更是为诗歌增添了一种奇异的色彩。清代诗人郑板桥在《原诗》中说:“诗之至处,妙在含蓄无垠,思致微渺,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所以为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