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萨师煊第五版pdf:关于民歌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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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民歌是劳动人民的歌,劳动人民在封建社会和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是被人看不起的,他们的歌也就遭受到同样的命运。甚至在元、明、清三代屡遭帝令禁唱。有关它的历史很少有文字记载。从出土文物考察,有关古代乐器的较多,而歌唱活动的较少。青海大通县出土的那个有歌舞图像的陶盆实在非常宝贵,它显示的是六千年前母系社会的图腾崇拜歌舞活动。在原始时期歌与舞是结合在一起的。直至今天在许多少数民族地区仍然保持歌舞不分的古老传统。古代有文字记载的《淮南子》这本书上,曾提到古人抬木头时唱着劳动号子,可见早期民歌与劳动紧密相连。从兄弟民族来看,如阴山岩画上的歌舞图像、瑶族的《盘王歌》、苗族的《古歌》、满族的《萨满调》等,又可看出原始民歌与巫等原始宗教活动有关。

有关古代的民歌,实际音响已不可能再现,只有它的歌词,从古代文学著作中可见到一些。至于曲谱是没有的,因为民歌一直是口头传唱,就是有了记谱法以后,劳动人民也不用它。宜到19世纪末才有民俗学家用工尺谱记录几首民歌。全面、有计划的搜集、整理、记录、出版民歌只有在新中国才成为现实。从历史上看民歌历来有许多不同的称谓,如小曲、俚曲、小令、俗曲、时词以及明、清时代常以山歌泛指各种民歌。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民歌词集,它汇集了从西周到春秋中叶(公元前11世纪——公元前6世纪)五百年间流行于北方黄河流域的十五个诸侯国的民歌,它的鲜明特点是运用现实主义的艺术手法,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生活、阶级矛盾以及劳动人民多方面的生活。在形式与语言的整齐划一上,不难看出这是经过选择、加工整理过的。到了公元前四世纪出现了另一部长江流域的民歌集《楚辞》,这是一部在长江中游古代巫歌的基础上经过伟大诗人屈原整理加工的歌词集。它的突出特点是充满了古代的神话、传说,富于想象,它开始运用浪漫主义的表现手法,并且把《诗经》的四言体民歌发展成一种句式自由,韵脚多变的“骚”体歌,而且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到了汉魂六朝时期(公元前206年——公元420年)的民歌,大部分保存在乐府里,汉《乐府》民歌实际是淮河流域、长江下游、黄河中下游各地民歌的汇合。这时已经有了故事歌,如《孔雀东南飞》、《本兰从军》等故事歌,其内容大多反映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疾苦,以及封建礼教下的家庭悲剧。这样的故事从公元初流传至今,几乎家喻户晓。不但有民歌形式演唱,而且成为戏曲的著名剧目,可见其影响之深。乐府民歌的突出特点是不仅文字部分经过整理,而且在音乐方面得到当时汉代著名音乐家李延年的加工,配上丝竹乐器伴奏,称之为相和歌。

从《诗经》民歌到汉乐府民歌,可以说是中国民歌的古代早期,其内容之丰富,表现力之强烈,已相当完美,可以想象到在此之前,民歌还有一个相当长的原始时代。在原始时代音乐文化无专业可言,到奴隶社会,奴隶主有了专为他们享乐的乐奴,才开始有了分化。真正划分为专业音乐与民间音乐两个范畴还是到了封建社会,有了专为帝王、贵族的祭祀、仪礼、宴会、娱乐等演奏、演唱的人员,尤其是有了记谱法与专业作曲人员,才逐渐形成了明显的文野界限。在我国从汉代逐浙有了专业与民间音乐之分,汉代以后,也就很少再有由官方组织编纂的民歌集了。早期民歌的音调是否今天仍然存在很难确认,但是如今流传在湖北秭归县纪念屈原的划龙船歌(包括《起桨》、《游江》、《竞渡》)以及黄河流域、长江流域的古老船歌(包括《摇橹号》、《拉纤号》等)的音调恐怕都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吧!也许就是千古遗音。

从汉代到隋、唐当中有一个南北朝时期(公元420年——589年),在历史上这是我国各民族大融合时期,民歌明显的分为南朝民歌(南方民歌)与北朝民歌(北方民歌)两大部分。这一时期民歌的显著特点是多民族音乐文化的交流、融合。不论北方民歌的粗犷、豪放;还是南方民歌的清新、活泼,都不是单一民族风格色彩。这种南北民歌的不同风格,在今天现存的南北民歌中仍然能分辨出其深远的影响。

唐代(公元615——967),宋代(公元960——1279)是中国封建时代文化兴盛时期,尤其是盛唐时期,边疆民族的歌舞艺术大量传入中原,对于中原的音乐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显然内外文化交流对音乐的发展起着促进作用,唐代的专业音乐有了很高的成就。唐、宋以宋民间音乐中的说唱与戏曲逐浙形成。有关唐代的民歌,我们从敦煌所藏曲子中可以找到一些,如《五更啭》之类。另从当时流传的《竹枝歌》也可了解一、二,竹枝歌是兴起于长江中上游巴渝一带的一种自由吟唱抒情山歌,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白居易都吸收过这种民歌因素,写过一些文人创作的《竹枝歌》。直至今天在湖北西部、四川东部的田歌中还能找到《竹枝歌》的曲式结构痕迹。宋代的“曲词”很盛行,当时这是一种来自民间的新型演唱形式。元代(公元1221——1368)以“小令”闻名,“小令”是民歌的一种,现今西北地区的民歌仍有以“令”命名的山歌。元代的小令流传后世的很少,元代统治者对民间带有不满与讽刺时事为内容的民歌,视如洪水猛兽,严禁传唱。

明代(公元1368——1684),清代(公元1641——1911)是封建社会的末期,新兴的资本主义经济开始萌芽,中、小城镇市民阶层兴起,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都十分尖锐,在这种历史背景下人民思想异常活跃,民歌特别兴盛,其数量之多,人民性之强烈都是前所未有的。这时已有半职业艺人演唱民歌小曲。到清代晚年(1848年以后)中国进入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反封建,反抗外来侵略为主题成了近代民歌的时代特点。这个时期出现了不少文学家搜集编辑的民歌歌词集,如黄遵宪的《客家山歌》、冯梦龙的《吴歌》、李调元的《粤讴》以及华广生的《白雪遗音》等。由于个人的偏爱,这些民歌集在品种上大都偏重于民间抒情民歌。其中不少民歌今天仍在民间传唱。更值得提出的是清代著名民间文学家浦松龄的《聊斋俚曲》,选用了明末清初民间流行的五十几种民歌曲牌。其中有一些一直为民间艺人传唱至今,使我们能够听到三、四百年之久的民歌曲调,甚为珍贵。

20世纪以来,经历了1911年辛亥革命,1919年“五四”新文化运动,民歌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反帝、反封建的民歌达到了高潮。1921年中国共产党成立以后,随着广大农、牧民的觉醒,民歌得到了振兴。这个时期民歌的显著标志是,大量的内地新民歌向东部沿海地区传播,部分边疆兄弟民族的民歌也向中原地区传播,反映人民革命和团结一致抵抗外来侵略题材的新民歌,空前繁荣。此外,如争取婚姻自由、勇女平等、反对烟毒的民歌也为数不少。五四前后,李家瑞编《北平俗曲集》问世,已经有了民歌的曲谱记录。更值得一提的是1942年以后在延安兴起的向民间音乐学习的运动起到了划时代的意义,揭开了现代音乐史新的一页。

1949年新中国成立以后,劳动人民才真正得到尊重,中国民歌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反映人民新生活的民歌如春笋般的大量涌现出来,不但题材新颖,而旦音乐格调更加活发、热烈、开朗、明快,充满了向上的激情合乐观主义精神,由于各个民族以往的社会经济、文化发展的不平衡,有不少民族甚至尚无文字,民歌仍然是他们的主要艺术形式,也是日常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且大都保留着“诗、歌、舞”相结合的形式。相比之下,汉族由于戏曲、说唱的迅猛发展,民歌演唱活动不如兄弟民族活跃,沿海不如内陆地区传唱的民歌多。这也是新的历史时期民歌的一个显著特征。

艺术是需要有强烈个性的 ,缺乏个性的艺术总是难能诱人入胜 ,更难感人肺腑的 。 作曲也最忌人云我云 ,步人后尘 ,这是模仿性思维所造成 。也是形成一般化 、共性化 、无独特个性的根本原因 。作曲者应该有抱负 ,一定要写出与众不同 ,与前人不同 ,与他人不同 ,与自己曾写过的不同的作品来 。一定要使自己的作品个性毕露 ,特色明鲜 ,有闪光之处 ,有新奇之点 ,有丰富的内涵 ,使人听后感到新鲜 ,又有回味 。作曲者应有“ 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出精品誓不休 ” 的决心及信心 。并且在创作构思过程中 ,有锲而不舍的毅力 ,去探索新的音调 ,新的形式 ,新的表现手法 。一稿不成 ,推翻重写二稿 ,二稿不成三稿 …… 。这样试试 ,那样试试 ,直到满意为止 。即使今天满意了 ,可能明天又会不满意 ,那就需要再修改 ,或另起炉灶 ,推翻重写 ,数易其稿 ,在所不厌 。故不要急于发表 ,因发表出去之后 ,殊难再收回 。“ 文章千古事 ,得失寸心知 ” , 还是慎重些好 。
作曲者的知识和修养 ,应是愈丰富越好 ,千万不能满足于单旋律的创作 ,而要具备写多声部乐曲的才能 。因为过去时代 ,中国的音乐多是单旋律的 ,再加上物质条件的限制 ,音乐教育的落后 ,因而大多仃留在写单旋律歌曲的范围内 。故今日,顺时而进 ,写一些多声部乐曲 ,势在必行 。由此而促使作曲者 ,去学习一些多声部乐曲写作技巧 ,写出一些“ 表现感情甚丰富 ,立体感甚强的多声部乐曲 ,来丰富人民的文化生活 。这是时代的需要 ” 。故随需随学 ,专需专学 ,急需急学 ,平时博学 。以及终身受教育 ,这是我们的学习求知的方法 。至于己具备多声部音乐写作技法的人 ,也应该不断学习 ,去学习世界上最新的技巧手法 ,学习最有中国民族特色及时代特色的作品 。在创作时也要注意到与众不同 ,个性毕露 ,感情深邃 ,意境盎然 ,风味浓郁 ,有新鲜感 ,有闪光之处的崭新的乐曲来 。并且有声乐曲 、器乐曲 、有各种体裁 、各种形式 、各种风格 、各种曲趣的 。因为人民的审美情趣是多种多样的 。
最重要的是创造 ,离开创造 ,必定是 “ 似在哪里听到过 ”的不自觉的一般化、共性化、模仿性之作 。在艺术创作中 ,往往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以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喑花明又一处 ”的情况,即会自然而然地喷涌出“ 灵感 ”来。莫轻看灵感 ,灵感是什么?灵感是你的情感、生活经历、知识、阅历、技巧集中于一时的爆发及喷薄 ,“冰冻三尺非一日亡寒“,功夫还在平时。
同时要注意 ,音乐是表现感情的艺术,故又须在“ 情之所至,音之所生 ”“ 因感而作,由情而发 ” 规律下喷薄而出 。经久不衰 ,广泛流传的乐曲诞生就是这样产生的 。故不能只印在纸上为满足 ,共勉之 。

劳动歌,有狭义、广义之分。狭义的专指号子,以与劳动动作相配合的强烈声音节奏和直接促进劳动的功用为其基本特征。广义的包括在劳动中唱的歌,如草原牧歌、采茶歌等。后一类歌,有些也配合劳动动作而歌唱,一般对劳动也能起一定的鼓舞和调节情绪的作用,但无明显的与劳动动作相配合的强烈声音节奏。广义的劳动歌,有时也可归入生活歌中。

仪礼歌,伴随民间祈年庆节、贺喜禳灾、祭祖吊丧等仪式及日常迎亲送友等习俗活动而吟诵演唱。大致有诀术歌、仪式歌、习俗歌三类。诀术歌,是被认为具有法术作用的民间歌诀与咒语,如"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哭夜郎,过路君子吟三遍,一觉睡到大天光"之类。仪式歌,是与节令庆祝、其他祭祀等仪式相结合而诵唱的歌,主要内容为祭神求福、祈保丰收等。如祭灶王爷求福、祭龙王爷求雨所唱的歌。习俗歌,用于婚娶、生子、祝寿、送葬、造房等红白喜事和迎宾待客的场合,如撒帐歌、哭嫁歌、盖房歌、敬酒歌等。这是仪礼歌中数量居多、迷信色彩较少、文学价值较高的部分。

时政歌,主要内容是反映人民群众对某些政治事件、人物的认识和态度的。有相当高的文献价值。中国古代的时政歌谣,不少以童谣形式出现,其书面记录,较多见于各朝史书的《五行志》中。时政歌谣大致可分三类:①揭露讽刺统治者的歌谣,这类作品数量最多;②赞扬廉洁、爱国官吏的歌谣;③历代农民起义的歌谣,这类歌谣,体现农民的觉醒最充分,政治色彩最浓。

生活歌,反映人民一般的社会家庭生活和日常劳动生活的各方面,尤以表现农民和妇女生活的为多。关于农民生活的歌,反映了广大农民在旧社会所过的非人生活,揭露地主残酷剥削和贪婪吝啬的本质。流传相当普遍的《十二月长工歌》,比较集中地反映了长工与地主的尖锐矛盾。妇女生活歌,大部分出自民间妇女之口。女性从一出生即受歧视的童年,到像货物一样被买卖的出嫁;从备受虐待摧残的小媳妇生涯,到熬成婆后仍无幸福可言的毕生悲惨遭遇,在妇女生活歌中都有所反映。在大量的苦情歌中,又常蕴含着对美满生活的憧憬。在资本主义兴起后的近代歌谣中,常迸发出反抗的时代强音。

情歌,据有些学者的看法,大概最早产生于对偶婚与对偶婚从夫居的一夫一妻制的交替时期,是民间歌谣中数量最多,也更加脍炙人口的一种,在历代劳动人民特别是少数民族人民的爱情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它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类:①倾诉互相爱恋之情和表明选择爱人标准的,如《丝线牵桥妹敢过》、《金银不是如意郎》。②抒发离别、想念之情的,如《把你画在眼睛上》、《和来捏作一个人》。③表达誓不分离的坚贞爱情的,如《情愿挨打不丢郎》、《出了衙门手牵手》。④告诫和批评的怨情歌,如:"要学苋菜红到老,莫学花椒黑了心"、《小妹郎多乱了心》。⑤为数甚多的"家花不如野花香"之类的偷情歌,虽含某些不健康的思想情感,但往往也表现了被剥夺正常爱情生活的人们对幸福生活的向往与追求。

儿歌一词,中国"五四"以后才普遍使用。古代称为"孺子歌"、"小儿谣"等。儿歌有狭义广义之分。狭义的专指由儿童自己创作以及由大人教唱但内容符合儿童生理心理特征和理解能力的歌。广义的还包括由妈妈奶奶等教唱、反映旧社会大人特别是妇女生活情感的、但由儿童传唱开来的歌。具有时政歌谣性质的所谓"童谣",一般非真正的儿歌。儿歌按其功用,大致可分为三类:游戏儿歌、教诲儿歌、训练语言能力的绕口令等。

中国不仅不同民族和地域,民歌形式往往各异,即使在同一民族和地区中,也常有多种样式。

句式方面:如汉族民歌,除七言体外,还有三、四、五、六、八言或多达十几字一句的。纳西族民歌和苗族古歌,几乎都是五言句,水族的歌多为前三言、后四言的特殊复式句。

章段结构方面:四句头最多。陕南、鄂西以及湖南、安徽、四川等省部分地区流行赶五句。两句一首的有陕北信天游、内蒙古爬山歌、晋西北的山曲、壮族"师"体歌等。藏族"鲁"体歌,多三至五句成章,三章成首,且句子之间讲究对应。"谐"体歌多四句一首,也有六或八句成首的。僳僳族民歌,凡两句两句唱的,均分为上句与下句,上下句要求对仗。汉族各地流传的小调歌词,体例各有格套,如四季调为四段式,五更调为五段式,十送等为十段式,十二月调为十二段式等。西北"花儿"的河湟、洮岷、陇中三派,格式各异。各族民歌中,还有不少章、段、句数是不固定的。

用韵方面:汉族民歌押尾韵的居多,四句一首的多一、二、四句用韵,五句一首的一、二、四、五句用韵,两句一首的每句有韵。蒙族民歌则多押头韵,在大多数四行为一章,上、下两章成一首的民歌中,一般每行都要求押韵。各民族的民歌中,还有押腰韵、腰脚韵、头脚韵或腰韵、尾韵相互为韵的。壮族的"勒脚欢",西北各族的"花儿",有特殊的押韵法。

表现手法方面:比兴、夸张、重叠、谐音等手法,在民歌中多有运用。揭露抨击性的时政歌谣,常用谐音、隐语。双关语在情歌中运用较多。拟人化手法,儿歌中较为常见。纳西族的相会调,在大量运用谐音同时,通篇以物拟人,如用蜂花、鱼水相会,比喻男女间的爱情。 民歌的风格,因地区、民族等不同而异。傣族民歌明丽,赫哲族民歌粗犷。汉族民歌,北方的多偏于豪放,南方的一般比较婉约。但同为南方民歌,吴歌又比楚歌更显细腻。同是花儿,不同民族或地区,也各有特色。

一、民歌起源

民歌是劳动人民集体的口头诗歌创作。民歌,即民间歌谣,属于民间文学中的一种形式,能够歌唱或吟诵,多为韵文。
民歌是人类历史上产生最早的语言艺术之一。我们的祖先,在生产劳动中,创造了音乐,唱出了最早的民间歌曲——劳动号子。原始的民歌,同人们的生存斗争密切相关,或表达征服自然的愿望,或再现猎获野兽的欢快,或祈祷万物神灵的保佑,它成了人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人类历史的发展、阶级的分化和社会制度的更新,民歌涉及的层面越来越广,其社会作用也显得愈来愈重要了。
沧海桑田的历史使中国民歌历尽风霜,民歌好比是草原上的野草,自生自灭.任你风霜雨雪,燎原大火, 但终于还是能大片保存了下来.因为无论在哪个时代,民歌始终是人民的心声,反映了人民的欢乐与痛苦,是一种精神的依托与归附。民歌也是符合优胜劣汰原则的。好的民歌,世代传唱,婉如醇酒,愈久弥香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赋予了民歌新的生命,民歌创作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期。党和政府十分重视民歌的搜集整理工作,先后派出工作组对全国的传统民间文化,尤其是民风进行大范围的抢救挖掘工作。自1984年起,又开展了编辑《中国歌谣集成》工作。通过这些大规模的活动,使得流传于民间的歌谣得以典藏保存,为丰富和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民间文化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二、民歌内容

民歌的内容丰富,种类繁多,按民歌内容可以分为以下六类,劳动歌、时政歌、仪式歌、情歌、儿歌、生活歌。

1、劳动歌。包括各种号子、夯歌、田歌、矿工歌、伐木歌、搬运歌、采茶歌等所有直接反映劳动生活或协调劳动节奏的民歌。它是一种由体力劳动直接激发起来的民间欧谣。它伴随着劳动节奏歌唱,与劳动行为相结合,具有协调动作、指挥劳动、鼓舞情绪等特殊功能。
在民歌中,劳动歌产生的最早。作为一种语言艺术,劳动歌最突出的艺术特点就是它那强烈的节奏感。每一首劳动歌都有与劳动动作相配合的节奏,它是凝集了生活中的劳动节奏而创造出来的,因而是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在从事紧张而又高强度的劳动时,动作强烈,呼吸短促,劳动气氛浓烈,这时唱出的劳动歌必然节奏鲜明急促、强音不断、顿挫有力,给人以集体力量的雄壮和劳动创造世界的有力的感染。在体力劳动比较轻,或间歇时间长的劳动中、劳动歌的速度比较柔缓,节奏感较弱,音乐上的变化比较丰富,结人以优美的旋律感。

2、时政歌时政歌是人民有感于切身的政治状况而创作的歌谣。它反映了劳动人民对某些政治事变、政治措施、政治人物,以及与此有关的政治局势的认识和态度,表现了劳动人民的政治理想和为此理想而斗争的精神。颂歌是解放后新时政歌的主流,劳动人民当家做了主人,歌颂党,歌颂伟大的社会主义等歌谣大量产生。时政歌以民谣居多。它一般篇幅短小,句数和字数都比较自由,没有固定的格式。鲜明性是其主要特点。

3、仪式歌仪式歌是伴随着民间礼俗和祀典等仪式而唱的歌。它产生于人们对自然力的威力尚不认识而对语言的力量又很崇拜的时候,即幻想用语言去打动神灵,用以祈福、免灾。
仪式歌就其仪式应用的情况来看,可以分为诀术歌,节令歌、礼俗歌和把典歌四种。诀术歌是巫婆、神汉进行巫术活动时唱的歌。节令歌是对某种节日或对时令描述的歌,它常与舞蹈和游艺相结合。礼俗歌经常被用于男婚女嫁、贺生送葬、新屋落成、迎宾待客等场合。把典歌是在重大的庆典时吟唱的祈祷性的民歌,它根据祭祀和庆典的不同而有不同的内容。

4、情歌情歌是广大人民爱情生活的反映。它主要抒发男女青年由于相爱而激发出来的悲欢离合的思想感情。它充分表现了劳动人民纯朴健康的恋爱观和审美情操。有的情歌也表现了对封建札教的蔑视和反抗。情歌,在艺术手法上的运用极为丰富,而比较突出的有比兴、双关,重复。

5、儿歌儿歌是以简洁生动的韵语创作井流传于儿童中间的一种口头短歌。儿歌的内容丰富多彩。大体可分为三类:游戏儿歌、教诲儿歌和绕口令。游戏儿歌是人一生中最早接触到的歌谣。当婴儿还在襁褓中,就听过母亲温存的歌声,孩子们渐渐长大了,便学会一支支游戏儿歌。教诲儿歌侧重对儿童的教育作用。它不但能丰富孩子们的知识,启发他们的智慧和想象,而且有助于培养孩子的好思想、好作风、好习惯,成为教育孩子的重要工具之一。绕口令,由于它读起来绕口,颇受孩子们的欢迎。儿歌在形体上一般都比较短小,没有固定的形式。在语言上通俗易懂,生动有趣,节奏鲜明,最适宜儿童唱诵。

6、生活歌生活歌的范围相当广泛。我们所说的生活歌只取它狭义的概念,主要是指反映人民社会生活及家庭生活的歌。生活歌在表现手法上,大量地运用对比手法。人类生活中的事物和现象,都是对立的统一,美与丑、善与恶、痛苦与欢乐,革命与反动、剥削与被剥削等,通过鲜明、生动的对比,表达歌者的思想和感情。

四、主要体裁

1、号子
号子也称劳动号子、哨子。流传于中国各地。先秦典藉《吕氏春秋》有一段记载说:今夫举大木者,前呼“邪许”,后亦应之,此举重劝力之歌也。这是先民一边集体搬运巨木,一边呼喊号子的逼真描写。而且,还说出了一个极朴素又极重要的道理:早在原始时代,凡“举重”,必唱“劝力之歌”。所谓“劝力之歌”就是后来的劳动号子。这种体裁是人们在参与需要相互协作的集体劳动时,为了统一劳动节奏、协调劳动动作、调解劳动情绪而唱的一种民歌。所以,产生“号子”的必备条件首先是集体劳动,同时还必须是需要互相协作的集体劳动。诸如出海打鱼,森林伐木、抬木,江河摇橹、拉纤、放排,码头搬运,建筑工地打夯、打硪,上山撬石、打石以及挖石膏、制盐等劳动几乎都要有不同的劳动号子相伴。
号子类别的划分,主要依据是不同的工种和传唱环境。从历年已经采录到的音乐资料来看,大体上可以分为:
海洋渔民号子,即沿海渔民出海捕鱼时撑帆、撒网、收网、装仓等劳作中所唱的号子。又分“近海号”和“远海号”。前者节奏音调略微平和,后者颇激烈紧张。但都按劳动过程组成联套,每套少则五、六段,多则十余段,伴随着渔民们撒网捕鱼、迎风破浪。从渤海湾到南海,都有渔民号子流传,其中以渤海和舟山一带最具代表性。
江河船工号子,即长江、黄河及其支流上船工们所唱的各种号子。一般以中、上游地带更为普遍。如著名的“川江船夫号子”“湖南澧水船工号子”,甘肃、宁夏“黄河推船号子”,河南巩县、三门峡、开封“船工号子”、陕南“汉江船工号子”等。其中,流行于四川境内的“长江船工号子”,由于这一地段长江水急、弯大,地貌复杂,给行船造成许多困难,所以,船工号子也就特别丰富。既有轻松的“下水号”,又有舒缓的“平水号”,更有高度紧张、近于呼喊的“上水号”“拼命号”。而且随着船工们的情绪变化,既有山歌调,又有川剧高腔,也有根本无词的足以与风浪比高低的狂喊,给人以惊天动地的强烈震撼。
码头搬运号子,传唱于码头、货场的装卸、抬扛、推拉等劳动场合。如大连、天津、青岛、上海、广州诸玛头的起重号、上肩号、扛包号,四川成都的“板车平路哨子”,天津的“推车号”,安徽的“板车号”等。由于这类劳动全部与工人的行路相关,所以,其歌唱的节奏鲜明而短促,曲体短小单一,唱词也多是无实际意义的呼喊性的感叹词。
森林林工号子,即林区伐木工人在伐树、运木、垒木等劳动中所唱的号子。主要流传于东北长白山、大小兴安岭及西北、华南各大林区。号子的种类因劳动方式不同而形成多种名目,如长白山区的运木号子就有蘑菇头号、大掐子号、拽大绳号、嘹号、瓦扛号、流送号等。华中华南各林区还有一种“排筏号子”,是在将“木排”放入江流时工人们唱的一种号子。由于这种劳动强度大、危险多,所以号子也具有高亢、粗放、气势豪迈、压倒一切的特色。
工地建工号子,即建造房屋打地基或加固河堤劳动中唱的号子。这一劳动必须使用一种用方石或圆铁饼穿绳或木棍制成的“夯”“硪”作为工具,由四-六位工人不断抬起扔下地砸地基,於是唱“夯歌”“硪歌”也就必不可少了。这类号子遍布全中国。但以黄河下游每年春秋两季筑堤劳动中流传的“夯号”最为壮观。届时,千里大堤上响彻了成千上万的民工们唱的各种各样的“硪号”“夯号”,构成了一幅有“声”有“势”、巨大无比的音画。
除以上所述,还有“盐工号子”“石膏工号子”“打连架号子”“车水号子”等等。
号子的歌唱方式,主要是“领、合”式,即一人领,众人合,或者众人领,众人合。在节奏较缓的劳动中,“领”句较长,“合”句稍短。而在较为紧张的劳动中,领句、合句都十分短促。另外,多数情况下,领句唱完之后,合句再接唱,但也有合句在领句结束以前就进入的,两个声部由此构成重迭状态。
总之,各种劳动号子作为民歌的一个主要体裁,早在原始时代人们开始从事集体劳动时就已产生,而直到现代社会某种机器取代某种集体劳动才逐渐消失。数千年来,它伴随着劳动大众在与自然的搏斗中发挥了巨大的社会功能,创造了人类战胜自然的一个又一个奇迹。同时,号子又是人与自然和劳动相结合又相碰撞而产生的最早的精神、艺术之花。因此,它具有永恒的历史文化价值。

2、田歌
田歌又称秧田歌、田山歌、插田歌、薅秧鼓、薅草锣鼓等,是长江、珠江流域广大稻农插秧、除草、车水、挖地时传唱的一种民歌。在这些地区,农民一般要种两季或三季,劳动强度非常大,为此,他们很自然地产生了以唱歌调节情绪、解除疲劳的自发要求。然而,所有上述劳动虽然是集体性的,而又不需要相互协作,这样,田歌一方面与号子一样,同劳动本身有十分密切的关系,但另一方面又不需要用唱歌来统一劳动动作,于是,田歌的歌唱形式也就与号子大不相同。在上述大多数地区,都有半职业性的民歌手,他们被当地尊称为“歌师”“歌伯”或“歌匠”。这些人既有即兴编唱的能力,又掌握了大量的历史故事、传说的长篇唱词。每到种植的忙季,他们就会被请去唱歌。其形式是:歌师二至三人站在田头,一边敲锣打鼓(也有不用锣鼓者),一边相互对歌。由于插田劳动是从早到晚,歌师们的歌也就要唱上一整天。为了给干活的人适当解除疲劳,他们常常要唱一些有趣的故事,或临时海阔天空地编一段笑料,以取悦于劳作者。有时,他们又发号施令,或请大家休息、吃饭,或指挥大家移动作活的位置。以往,为了更好地鼓动干活者,主人有时一次请两个“歌班”,让他们“打擂台”比赛,哪个班唱得好而且多,就给他们奖钱奖物。当然,除了歌师“对歌”这种形式之外,也有采取歌师与众人间你领我合这类歌唱方式的。
流传于各地的田歌,由于方言、风俗、传承方面的差异,其结构形式、音乐风格也就形成了鲜明的地域特征。同时它们也有各自的名称。其中最著名的如:江苏的格冬代、锣鼓车;上海的青浦田山歌;安徽的喊秧歌、薅秧歌;江西的锄山鼓、打鼓歌;湖北的长阳薅草锣鼓、畈腔、薅草歌、远安花锣鼓;湖南的踩田歌、打罗罗咚;福建的耘田诗;两广的打锣开山歌、插田歌;云、贵、川的薅秧号子等等。
田歌的曲体,一般是两句体、四句体或多句体的段式结构,除采取领合形式的部分曲目为规整性节奏外,其他一律为自由疏散的节奏节拍。有些地区的田歌,为了配合劳动,常常组成容量很大的联套体。每套有的包括十余个号牌,有的多达数十个号牌。如湖北“长阳薅草锣鼓”总共有27支号子,歌师每唱一遍,至少需要一个多小时。它们主要有:起歌,叫歌,扬歌、露水号、穿号、赶号、急鼓溜子、减歌、乖乖号、冤家号、节节高、两声号、赶五句、叫歌子等。而上海青浦田山歌的"套数"中则常有"大头歌""阳照头""落秧歌"等。在唱法上它们也各有所宗。"长阳薅草锣鼓"使用本嗓即"平腔",而"青浦田山歌"喜欢用"假嗓"即"高腔"。有的地方则真、假嗓并用。这样,如果把不同地区田歌的音乐风格这一因素同其多种演唱方法加在一起,那么,作为民歌体裁之一,田歌确实可以说是绚丽多姿,丰富多彩了。

3、山歌
山歌中国民歌的基本体裁之一。流传分布极广,蕴藏也极为丰富。一种看法认为,凡是流传于高原、山区、丘陵地区,人们在各种个体劳动如行路、砍柴、放牧、割草或民间歌会上为了自慰自娱而唱的节奏自由、旋律悠长的民歌,就是通常所说的山歌。另一种看法认为,从体裁特征而言,草原上牧民传唱的牧歌、赞歌、宴歌,江河湖海上渔民唱的渔歌、船歌,南方一些地方婚仪上唱的“哭嫁歌”,也都应归属于山歌。因为它们同样具有在个体劳动中咏唱,歌腔自由舒展,自娱自慰等基本特征。一般来说,这种广义的山歌概念更有助于我们对山歌体裁艺术特色的理解。
中国山歌的流传分布主要集中在内蒙古高原、西北黄土高原、青海高原、新疆高原、西南云贵高原、秦岭大巴山区、大别山区、武夷山区、西藏高原一带。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传播区及其品种有:内蒙古草原的各种“长调”歌曲,晋、陕、内蒙古西部的“信天游”“山曲”“爬山调”,宁、甘、青地区汉、回等族的“花儿”,新疆各民族的“牧歌”,陕南、川北的“姐儿歌”“茅山歌”“背二哥”,大别山区的“慢赶牛”,江浙一带的“吴山歌”,赣、闽、粤交汇区的“客家山歌”、云、贵、川交界地带的“晨歌”(又名“神歌”)、大定山歌、弥渡山歌及各族山歌、各藏族聚居区的“藏族山歌”及广西的各族山歌等。

4、内蒙古草原“长调”
内蒙古草原“长调”,蒙语称“乌日听道”,即“悠长的歌曲”。流行于内蒙古阿拉善、锡林郭勒、呼伦贝尔等大草原。“长调”在音乐上的主要特征是歌腔舒展,节奏自由。一般为上、下两句,所以四句歌词分两遍唱完;歌词内容绝大多数是骏马、骆驼、羊群、蓝天、白云、水草;唱法以真声为主,并使用一种叫“诺古拉”的特殊润腔方法,使悠扬的歌声更富有草原味道和生命力。

5、信天游
“信天游”,又称“顺天游”“小曲子”,流行于陕西北半部及宁夏、山西、内蒙古与陕西接壤的部分地区。以往,由于交通不方便,这里的生产、经贸全靠驴、骡驮运,当地把从事此种劳动的人称作“脚户”“脚夫”“赶脚的”。“脚户”长期行走在寂寞的山川沟壑间,便顺乎自然地以唱歌自娱。
他们所唱的主要就是“信天游”。他们既是传播者,又是创造者。在传唱中,他们免不了矢口寄兴的随意创作,在创作了之后,又不断地传播出去。当然,“信天游”属于所有生活在黄土高原上的人们。无论在放牧耕地,或是节日游乐,他们总要哼唱几句。作为一种风格个性都很强的山歌品种,“信天游”的基本特征是结构短小简洁,曲调开阔奔放,感情炽烈深沉,具有浓厚的抒咏性。它的词曲仅有上、下两句。唱词上句起兴,下句点明主题。如“马里头挑马不一般高,人里头挑人就数哥哥你好”。曲调多建立在“徵-宫-商-徵”这样一种“双四度框架”上,上句分成两个腔节,并在头一个腔节上作较长的延伸,给人以辽阔悠远之感。下句一气呵成,在上、下句变化反复的歌唱中,歌手们浸注着自己的人生感慨。代表曲目有《脚夫调》《兰花花》《赶牲灵》《横山下来游击队》《见面容易拉话难》等。

6、甘、宁、青“花儿”
甘、宁、青“花儿”,又称“少年”“野曲”。是聚居于该地区的回、汉、撒拉、保安、东乡、土、裕固、藏等民族一律用当地汉语方言传唱的一种山歌。取名“花儿”,一是因为歌名、歌词中有大量的花名,二是反映出各族老百姓对它的喜爱,故用此昵称。“花儿”的不同曲调分别以“令”谓之。“花儿”的唱词为四句民间格律体,即它们不是规整的七言句式,而是第二、四句采用“双字尾”,如:上去高山望平川,平川里有一朵牡丹;看上去容易摘去难,摘不到也是枉然。曲调则全部是上下句体,四句唱词分两遍唱完。由于分布面大,“花儿”按流行地区和歌唱形式分为“河湟花儿”和“洮泯花儿”两大流脉。同时,又依民族、音调风格分成若干支脉。花儿的传唱分平时和“花儿会”两种,因为是情歌,所以严禁在村子里唱。“花儿会”一年四季都有,但主要集中在阴历五、六月间。届时,花儿会与传统庙会、交易会汇为一体,人们在风景优美的山野,朝山浪会,对歌酬答,充满了欢悦悠闲的生活情趣。

7、小调
小调,又称小曲、俚曲、市俗小令、俗曲、时调、丝调、丝弦小唱、村坊小曲等。是一种广泛传播于城镇集市,经过较多艺术加工,曲体较为均衡,节奏规整,曲调细腻委婉的民歌体裁。其流传足迹遍布城镇。同时,一些少数民族的短篇抒情小曲、叙事歌曲,也应归属此类。
与号子、山歌比,小调体裁有诸多相异之处。首先是传唱环境,号子山歌多传播于山野,并依附于集体或个体劳动,而小调则基本上离开了劳动现场,主要流行于市井之酒肆茶楼、节日庆典场合;其次是传唱阶层,除了农民,它更多地是在市民、商人、小手工业者以至一部分职业、半职业歌手中传唱。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变化,那就是艺术功能,号子、山歌具有很强的自娱性和实用性,而小调的这类功能已基本褪化,成为一种主要是“娱人”的体裁。特别是在出现了以歌唱为生计的民间艺人之后,它的表演性日趋强化,由此也就在题材和形式表现方面逐步形成了一系列有别于其它体裁的特性,并为其进一步与说唱、戏曲相结合而走上舞台创造了条件。
小调所歌唱的题材十分广泛,城市社会不同阶层的婚姻情爱、离愁别绪、风土民俗、世态人情、娱乐游玩以至自然常识、历史故事、民间传说等几乎无所不包。由此也就有了遍布各地的与上述题材相关的《打樱桃》《卖杂货》《放风筝》《打秋迁》《磨豆腐》《割韭菜》《补缸》《拜年》《观灯》《赶庙》《采茶》等曲目。
在结构体式和艺术手段方面,小调体裁多数采用多段体分节歌的陈述方式,并将抒情性与叙事性融为一体,从而在总体上获得了一种叙咏兼顾的体裁属性。最能体现这种叙咏特征的便是以“五更”“四季”“十二月”等时序为基本体式的各类小调。其中“十二月体”以“月”为分节单位,将一件事、物分十二个段落作完整的描述。如“十二月花名”便采取问答式从正月直唱到十二月,既传授了自然知识,又反映了欢快活泼的情趣。又如著名的《孟姜女》(一名《春调》),也采用十二月体,咏唱了这一传诵千载的动人故事。“五更”则以每晚“更点”为分节单位,用五个段落逐一抒情叙事。如前所述,这种体式早在公元九世纪前后的《敦煌曲子词》中就出现了。明清以来,各地“五更调”十分繁盛,而且大部分都唱的是儿女思盼之情。如《五更鼓》《五更鸟》《盼五更》《思妇五更》《叹五更》等。“四季”也是一种传承有自的歌唱体式。六朝“乐府”《子夜四时歌》已见其刍形,至明清时代,以“四季”为体的民歌几乎遍及南北各地。它运用春夏秋冬之序,唱尽了山川河湖、风花雪月、儿女情长。(例如青海《四季歌》)可以说,各地大多数以“五更”“四季”“十二月”为体的小调民歌,都是经过千百次传唱实践的反复加工锤炼而保留下来的,所以,它们的唱词文质并茂,歌腔流畅动听,既有广泛的社会基础,又蕴含了宝贵的认识审美价值。除“时序体”外,小调体裁常见的曲目还有《茉莉花》《绣荷包》《对花》《放风筝》(又称《踏青》)和曲牌《铺地景》《泗州调》《迭断桥》《湖广调》《马头调》等。它们经常以不同的变体或添入新词而被广泛传唱。所以有人说:小调有“脚”,它可以流动于四方。而山歌、田歌则仅限于一地。这是它们在传播方面的一个很大的差异。
小调的基本曲体是四句型结构,即民间所说的“四句头”。首句是全曲的陈述句,具有开启并确定音乐的基本情绪、形象的作用,所以特别重要;第二乐句是对首句的回应,起到巩固、强化前面乐思、乐旨的意义;第三乐句常常引入新材料新乐思,以便有意地造成对比、反差的效果,从而使音乐获得一种新动力;第四句是前三句的总结,起到收拢、结束的作用,也有其举足轻重的结构意义。这样,四句头的基本关系便是“起、承、转、合”。直观地看,它是一种具体的曲式结构关系的体现。但若作历史的综合的考察,那么,它又是一个民族的音乐思维乃至文学艺术思维逻辑、思维方式的反映。可以说,小调中的“四句头”,历来以它的普遍性和简洁性深刻而又典型地揭示了这种极具民族特征的思维逻辑。

8、西南高原山歌
西南高原山歌,与西北高原遥遥相对的包括陕南、四川及云、贵地区的西南高原,也是一个蕴藏极丰的山歌流布区。但这里的自然景观同山川仓茫的大西北完全不同。温和的气侯使它山青水绿、植被丰茂,流传在此种环境的山歌自然就有另一种个性和风格。首先是音调的变化,它们常常围绕羽、商及其三、四度音调展开,并以“羽”为常用调式。另外,在曲体上,四句体居于主要地位。虽然,山歌体裁的音乐性格就其主流来说是奔放、高亢的,但随着上述骨干音及调式、曲体的变化,西南高原的山歌已于高亢激越之中渗入诸多柔性的因素。例如著名的《槐花几时开》、《尖尖山》(四川)、《小河淌水》、《放马山歌》、《赶马调》等恰好是这一风格色彩的最鲜明的体现。此外,这一地区流传的各少数民族的山歌也都大体上具有这种特色。
如果说,号子、田歌都还是在受到劳动本身的某种制约的前提下进行传唱,因此它们的音乐也保留了与某种劳动相关的因素的话,那么,山歌便可以说是基本上摆脱了这种制约而成为人的内心感情和真实体验的直接而又自由发挥的最亲近的歌唱形式。诚如”花儿”的两句唱词所说:“花儿本是心上的话,不唱是由不得自家”,尽抒胸意,自由奔放,这是山歌体裁的最大特征,也是她千百年来广为传播的根本原因。

9、多声部民间歌曲
多声部民间歌曲,指一对或一组歌手同时唱出两个或两个以上声部的民歌,有人称其为“二声部民歌”“复音民歌”。民间则有“双音”“双声”“公母声”等俗称。很久以来,人们以为中国的民间声乐作品中没有“复音”现象存在。直到本世纪40年代末,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音乐家在采录民间音乐的过程中陆续发见了大量的这类民歌,才扭转了世人的看法。事实上,某些历史文献早有记载,如广西《三江县志》云:侗人唱法尤有效......按组互和,而以喉音佳者唱反音,众声高而独低之,以抑扬其音,殊为动听。类似的文字描述还有不少,说明以"多"声形态唱歌,一向是这一地带的一种传统。
中国多声部民歌的分布,主要集中于西南和南方各少数民族聚居区,即云南、贵州、广西、广东、湖南、福建、台湾等省的壮、侗、苗、瑶、布依、毛南、么老、佤、僳僳、纳西、景颇、彝、高山各族以及北方的蒙古族等。汉族地区的某些劳动号子由于领、合声部的交错而构成的多声现象,也可以划归于此类。少数民族地区的多声部民歌常常在一些祭祀礼仪、节日歌舞及民间歌会活动中传唱,如侗族的“大歌”“拦路歌”“耶”“喉路”“嘎哨”,布依族的“大歌”“小歌”,苗族的“赛咳”,土家族的“哭嫁歌”,瑶族的“蝴蝶歌”“勒勒嘿”,壮、毛南族的“欢”“比”,佤族的“玩调”,畲族的“双音”,高山族的“酒歌”“丧葬歌”“祭祀歌”,僳僳族的“木刮基”“优叶”“摆时”,彝族的“丫腔”,纳西族的“窝热热”,蒙古族的“潮尔”等。另一部分多声部民歌则主要是在生产劳动中传唱的号子,如东北的“林区号子”,四川的“川江船夫号子”,台湾高山族的“除草歌”,云南景颇族的“舂米歌”等。
中国多声部民歌的织体结构即声部的结合方式有多种样态,归纳起来,共有以下五种:
1、轮唱织体,即高、低声部依次先后进入,构成纵向迭置关系。上述佤族的"玩调"、景颇族的"舂米歌"属此类。
2、模仿织体,即低声部以自由模仿上声部的旋律而构成双声的迭置。如壮族的"呵呃""啦了啦",侗族的"嘎哨""喉路"。
3、持续或固定低音织体,低声部采用陪衬性持续长音、节奏型持续音或固定旋律音型与上声部相并置对比,两声部一"动"一"静",相得益彰,融为一体。如侗族的"叙事"大歌和"声音"大歌,纳西族的"窝热热"等。
4、支声性织体,一种旋律声部与在它的基础上作装饰性的变化而形成的新声部相互结合所构成的织体。它的主要特征是主调鲜明突出,支声仅起陪衬作用。如壮族的"上甲山歌""南北路山歌",瑶族的"蝴蝶歌"等。
5、和声或对位织体,高低两声部各有自己的旋律进行状态,因此两声部处于同样的地位,但有时同步有时又交错进行,体现出很浓厚的和声性色彩。如僳僳族的"木刮基""摆时",高山族的"丰收祭祀歌"等。
上述各织体的声部结合,大多采用密集的同度、大二度、大小三度、四度、五度等音程。其中最有特点的是大二度音程的广泛运用。它频频出现于许多民族的多声部民歌中,并不是偶然为之,而是经过长期歌唱实践的自觉选择。它所独具的色彩,已成为中国多声部民歌的最鲜明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