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车估价计算器赶集:人面树的果实有什么用途?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品牌网 时间:2024/05/06 02:55:20

答: 别名又叫“银莲果”。多生长在热带地区的森林中。该树高20-30米。叶子光滑无毛。果子是圆形,直径2厘米,黄绿色,其表面有五个软刺,成熟后脱落,果内有扁的硬核,核的表面有五个大小不同的眼,看起来好像人的脸,所以又叫人面子。
采食季节及食用方法:7-9月采其成熟果实生吃,也可以腌吃。果仁也可以生吃。
名称: 人面子 类别: 乔木
别名: 人面树,银莲果 科名: 漆树科
拉丁名: Dracontomelon duperreranum Pierre

生态习性
喜阳、高温多湿环境,喜湿润肥沃酸性土壤。不耐严寒,萌芽力强。
形态特征
常绿乔木,高达20m,具板根,冠半球形。叶互生,奇数羽状复叶,叶柄及总叶轴有角棱,并有细绒毛;小叶14~18枚,互生,长椭圆形至披针形,近革质,淡绿色。圆锥花序,花小,青白色,花两性。果实为扁圆核果,黄色,核为骨质,表面凹陷,形如人面;种子3~6颗。
繁殖培育

园林用途
可作行道树、庭荫树。
产地分布
产中国广东、广西及海南、云南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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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子
??几乎所有临安府的人都识得欧阳。倒不是因为他很富有或者有多么风流倜傥。相反,他只是个普通不过的人。长得过得去但算不上出挑,家境殷实但不富有,有几分才气但无过人之处。总之,十足一个普通百姓的模样。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究竟是凭着什么名扬全城的呢?
??要想知道答案其实也很简单。只需在临安城里的某条街道上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上一问,十有八九他都能告诉你答案。
??对方通常会说:“你说那个欧阳啊?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如花嘛!”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如果你注意那人的双眼,你一定会发现那里有着灼热的光。
??于是你将恍然大悟,由衷的抹着胡须叹息一声:“噢!”
??
??如花当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绝色的美女。把世上形容美女的词语统统用在她的身上都不过分。事实上,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让全城的人都躁动不安。我们甚至完全有理由相信,临安府里出了一位倾国女子的消息早已经由好事者传遍了神州大地。如花的美色与旁人来说是极好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可于她本人来说则完全成了一个负担。不但是暧昧的传言极多,诸如某某于她有染、鲜花插牛粪之类的;更有些登徒浪子恬着脸在欧阳府的门前徘徊不去,一边闲逛一边说些浪言浪语的。对于这些,欧阳和如花也只能由着他们折腾去了。日子久了,那些人总也会觉得厌倦无聊而散去。只是这批人走了不久又会换上另外一批人。日复一日没个清静的日子。如此这般的折腾下来,俩人倒也习惯了下来,不理不睬的继续美美的过他们自个儿的日子。不过对于那些胆大妄为翻墙入户的人,即使如欧阳这般好脾气的人也会忍不住的大为光火,操着粗木棍追着他们就是一顿猛打。直到他们连滚带爬的跑出大门才肯罢休。
??因着这些事情,如花对欧阳颇有些愧疚,时常的暗地里掉泪,思忖着是不是真的印证了那句古话‘红颜是祸水’。每每这样的时刻,欧阳总像能感应似的醒转过来安慰她。欧阳是真心实意的心疼自己的女人。即使娶了她真的惹来了很多的流言和麻烦,他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他从来都是十分的感谢上苍赐给他这样完美的妻子。他费心尽力地说些开导的话,每次都能哄得如花破涕为笑。红着好看的脸锤着绣花拳头直往欧阳怀里钻。于是,一番云雨在深闺之中弥漫开来了。
??欧阳很满足这样幸福的日子。他想,如果能够这样过上一辈子,也就知足了。只是,愿望也不过是愿望罢了。即使对于欧阳般对上苍心存感激和信念的人,上苍似乎也并不会格外的体恤他们。
??它依旧按着它自己的心意冷冷的安排了他们的命运。
??
??命运这个词欧阳在古书上见过,可他向来就不信。只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不信就能表示它的不存在的。
??入秋以后,如花就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也说不清是哪里不舒服,只是觉着浑身的乏力、畏寒。开始她并不以为意。女人吗!总有那么些个日子身子会不舒服,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慢慢的,症状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重了。如花依旧不怎么在乎,欧阳就实实在在的慌了。如花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他容不得她出哪怕是一点点地差池。他冷静地开始请郎中来府上隔着窗帘给如花瞧病。先是城里最著名的名医,接着是附近山上各种的郎中和得道高僧,最后是那些江湖术士。竟没有一个人能够说上来这是怎样的一种怪病,看着一个一个医生摇着头走出去,欧阳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院子的角落里偷偷的点上几只香祷告上天的怜悯。当他无能为力的时候,他宁愿相信真的有神灵存在。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求得他们的感动来拯救自己深爱的妻子。
??欧阳不知道,祷告已经帮不了他了。
??
??这一点如花比欧阳清楚。她明白自己体内正有一群黑暗的恶魔在肆无忌惮地疯狂地啃噬着,抵抗在它们面前是苍白无力的。她反而变得从容起来。很多时候是这样的,当我们没有能力改变的时候,所能够做的只能是接受。如花强撑着日渐虚弱的身体悄悄的下了床来到院落里面。远远地看见丈夫血红着双眼呆跪在角落里面不言不语。望着这样憔悴的丈夫,如花的心都要碎了。她倒宁愿自己从不曾出现在那个灯会上。那样就不会最终给丈夫带来这样灭顶的打击。如花很清楚丈夫又多么的爱她,她实在想想不出,自己离开以后,他怎么能够好好的生活下去。如花想了很多种办法都找不到能后让丈夫摆脱痛苦的办法。这使她有种绝望的感觉,像是一只被蛛网牢牢困住的苍蝇那样无能为力。如花讨厌这样的感觉,可那没有用。最后她只能重新回到那句结论,自己不过是一滩祸水。
??而欧阳此刻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句古语:“自古红颜多薄命。”
??无论两人多么的留恋和悲伤,结局都以不可抗拒的姿态来临了。那一天,如花突然变得很精神,浑身似乎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她麻利地从龙凤床上起身,仔细地用玫瑰花水洗浴了身体,在古铜镜子前面梳好头发,细致地在脸上涂好各种胭脂,最后又小心地用纸沾上了好看的口红。欧阳默默地看着如花认真地做着这些事情。他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框处。直到如花笑盈盈地站在他的面前脉脉地盯着他看。那目光那样的柔情,那样的缠绵,看得欧阳心里一阵一阵的疼。但他依旧不言语,强挤出一丝笑容陪着她吃饭。烛光摇曳中,如花身上的光渐渐的暗下去,欧阳的眼泪慢慢流下来。欧阳死命的咀嚼着口中塞满的饭菜,饭菜混合着泪水的味道,欧阳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如花酸楚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这样的痛苦,她伸出手来,苍白的手指很长,穿过昏黄的烛光抚住了欧阳潮湿的脸。哽咽地说:“你可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话音刚落,苍白的手掌遽然地落了下去。
??欧阳没有抬头看,继续拼命的往早已经塞满的嘴里划拉着饭菜。各种颜色的汤汁顺着嘴角流淌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已经失去光泽的手背上。像极了一朵朵暗红色破碎的玫瑰。
??只有欧阳知道,在他左边胸脯的下面,那颗东西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
??如花静静地躺在洁白的花丛中间。那么安详的样子似乎只是睡着了。欧阳一朵一朵从附近的山上采摘了如花最喜欢的花朵铺成花床。认认真真地把早已经擦洗干净又换上最漂亮衣服的如花抱到上面。欧阳极其认真地做着这些事情,不仅如此,吃饭的时候他也认真的吃饭,洗脸的时候也认真的洗脸,事实上,也唯有如此,他才能生活下去。
??每天晚上,他都不睡,就坐在如花的花床前面看着她。厅堂里面没有点灯,他的双眼长时间的盯着黑暗的前方,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巨大的打击已经在瞬间偷走了他的灵魂。现在呆坐在地上的人,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可是,欧阳事实上是真地看见了一个东西。说它是东西可能是最确切的称呼。因为那东西长得很奇怪,说它是人十分勉强,说它不是人又总觉得有那么几丝相象之处。欧阳看到了但并没有心思理会。好在那东西也很识趣。只是在花床的另外一侧安静地站着,说是站着双脚却并不沾地。它的站法倒也没什么,最奇怪的是它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没有动过,甚至是那两颗类似眼珠子的东西也从没有动过。即使是偶有风起,也没有动过。
??这一点终于引起了欧阳的注意。
??这是他这些天来注意到的唯一一件事情。
??他终于对着那东西说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你是谁?”
??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一>
??欧阳对着影子问:“你是谁?”
??影子依旧没有动弹分毫,甚至连衣衫的衣摆也依旧静止不动,脸上的肌肉却遽然的向四周扩散开去,如同突然有人朝着静止的湖水投了一块石子。露出的两排冷森森的牙齿在暗夜里特别的分明。也不见影子的嘴唇和舌头有什么动作,声音就像是从地缝里面飘出来一样。那是一种透着死亡气息、带着地狱般阴冷的声音。即使是欧阳这样也已心死的人,也同样感觉到了恐惧。
??那个声音说:“我是来帮助你的。”
??欧阳机械地回答,他的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我已经不需要任何帮助了。都结束了。”
??影子的声音再次在黑暗的大堂里面飘起:“死亡并不代表结束,就像出生也不代表开始一样。”
??欧阳沉默不语。
??影子继续说:“如花躺在这里,并不一定代表她不会以另外一种方式醒过来。”
??欧阳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很快的暗了下去。
??那影子仿佛能够看透他的心:“死亡不过是一种假象。”
??接着,影子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出了一个更加骇人听闻的方法。那实在是一个太令人难以置信的方法,以至于欧阳晕厥了过去。
??等到他醒转过来,影子已经消失不见了。欧阳在透进来的光影中揉着发疼的脑袋,觉得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恶梦,是自己太希望和如花长相厮守带来的幻觉。
??“只是幻觉!”欧阳这样安慰自己。语气是那么的坚定,似乎这一切真的只是幻觉。
??然而事情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无论欧阳怎样的劝说自己,那个念头始终牢牢的根植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中的细节反而愈加的清晰起来,甚至是如何切割、刀的方向等等都是那么的明确。这样的折磨让欧阳痛苦不堪,但即使他怎样的拉扯自己的头发都无法改变这样的事实。
??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但有些不能。
??虽然已经是冬天,气温很低,如花的身体仍然不可避免的开始发生变化,首当其冲的是如水的肌肤开始转暗,如同渐渐失去水分的皮革。欧阳明白,再过几天时间,在妻子的身体上面就会长出丑陋的尸斑,接着是皮肤的溃烂,满头的秀发脱落下来,黄色的腥臭的脓水将会流淌下来,肥大雪白的尸虫爬将出来,森森的白骨露出了……欧阳不敢想象下去,他忍受不了倾城的妻子变成那个样子,他绝不允许这样!他发狂似的朝着天空喊叫:“不!不!不……”
??痛苦的声音在天空下面弥漫。却没有人听见。
??
??欧阳终于还是穿上了那件素白色的衣服,那是如花死前一针一线给欧阳绣起来的。他仔细地拉平了所有的褶皱,仔细地替如花擦洗早就很干净的身体,欧阳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那么熟悉的身体,忍不住的一阵阵心酸。他低低的声音像是在对自己说,只要再过一个春天,我们就可以在相见了。
??春天还很远,但总有一天它会来的。
??做好这些,欧阳收拾好情绪来到院子里面,在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凳子上面坐了下来。他保持着这样僵硬的姿势半柱香的时间,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拿起了面前的斧子。那是一把有着锋利刀刃的斧子,因为长时间不用,上面长满了铁锈。欧阳开始在磨刀石上面打磨,霍霍的声音有些刺耳,在午夜时分里,显得阴森恐怖极了。欧阳用的劲很大,就像在他手中的不是一把斧子,而是他所仇恨的命运。在欧阳用力的摩擦中,斧子慢慢地显露出它原有的样子。月色很白,在崭新的刃口上面反射出点点清冷的光。平添了几分诡异。
??但,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欧阳终于停了下来,用手指在刃口上面试了试,微微的点了点头,想是斧子已经足够锋利了。他又继续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面部的肌肉有些微的抖动,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夜空中飘起了很急的雪花,冬天里下雪原也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倒是天上的月亮依旧那么清晰颇有些奇怪。雪下的实在是急,只是片刻的功夫,院子里就雪白的一片了。雪花映衬月色,天地之间亮如白昼。欧阳突然兴奋起来,他的身体没有动,双眼里却透出灼热的光来,远远的望过去像极了两朵橘黄色的鬼火,鬼火一明一灭之中是一张因兴奋而扭曲的脸。欧阳终于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向大堂的方向走去。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面前,欧阳就这样踩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了大堂。他走的十分认真,每一步都用上了十足的力气,在他的右手上,是那把已经磨得铮亮的斧子。
??
??〈二〉
??欧阳在如花面前停住了脚步。阴冷的空气在他四周游走,发出阵阵悲鸣般的声响。欧阳伸出手去抚摸如花的身体,从头发开始一寸一寸地抚摸下去。身体早已经僵硬,只有丰满的乳房依旧有些柔软。欧阳把头深深埋在妻子的胸前。湿热的泪水很快在冰凉的肌肤上结成了薄薄的一层冰。
??就这样过了很久。欧阳渐渐控制住了情绪。大堂里恢复了死寂般的气息。有一阵阴风吹过,瞬间熄灭的飘摇的烛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欧阳霍然的起身,因紧张而青筋四起的右手挥舞起了手中的斧头。斧头在欧阳的头顶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义无反顾地带着呼啸的声音急急落了下去。冰凉的斧头准确地砍在如花漂亮的脖子上,发出咔嚓嚓的声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么短促,那么沉闷。带着令人绝望的味道。欧阳没有停顿,再次举起了带着点点血块的斧头一斧子一斧子砍下去。咔嚓嚓的声音一次次想起。屋外窗户下的树木像是能够感应似的,哗啦啦不安地扭动着身躯。树叶摇晃树影,加之呼啸而起的风雪。这个夜晚实在是有些狰狞。
??欧阳最后一次落下斧头。斧起头落,如花那颗大好头颅骨碌碌的滚落到地上,美丽的长发在暗夜里画出一条凄美的弧线。欧阳急急扔下斧头扑过去抱起如花的头颅。口中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还用手轻轻地把头发上沾上的灰尘擦拭干净。欧阳抱着如花的头颅像抱着异碎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护着来到隔壁的房间。那里面早已经准备了大桶的热水。欧阳小心地让如花在垫了丝绸的木板上坐好。自己则回身舀了冷水慢慢的注入热水桶里,一边注一边用手指测试着水温,直到觉得恰到好处了才满意地停了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地抱起头颅放进热水里面。由于热水的关系,原先凝固在颅腔里面的暗红色的血块再次融化,在水里面弥漫开来。不一会的功夫,就把整桶的热水染成了血腥的红色。欧阳不得不重新换过一桶水再次清洗妻子的头颅。这次,受热水的刺激,一些尚属幼小的尸虫噼里啪啦地从颅腔中蜂拥而出,白胖胖的尸虫在滚烫的水里四下翻滚的样子实在令人恶心。可欧阳却似乎看不见似的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他做的很仔细很认真,仿佛除了手中这颗正冒着热气的头颅,全世界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一直到更换了四五桶热水,如花的头颅才算清洗干净,欧阳这才满意地用干爽的丝绸把它擦拭干,又在铜镜前面把如花一头秀长的头发梳理整齐。许是受热的关系,如花原本惨白的脸上竟有了少许的光泽和红晕,而且,一双眼睛竟也半睁开来,就那样直直地盯着欧阳看,说看或许并不确切,因为那双眼睛里只是白惨惨的一片,死人的眼睛是只有眼白的。欧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不愿意面对而已。如花依旧直直地看着,看得欧阳一阵阵的心酸,忍不住再次的落下泪来。他抱起如花的头颅轻轻地吻在那尚余有水温的嘴唇上,一边吻一边哽咽地说:如花,如花,再过一个春天,我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只要再过一个春天。
??欧阳很久以后才平复下来。他把如花抱到了卧室里,在梳妆台上摆放好,从雕花盒子中拿出了如花平时惯用的胭脂水粉,替如花上起了妆。他并不擅长这些,做的实在是笨拙,但他做的实在是认真仔细,似乎在他手中的是比他的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快到四更天的时候,欧阳终于结束了工作。现在,如花从新有了些生前的模样,假使不细看,任何人都将被这样的美艳所折服,那是根本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美貌。只是,这颗绝美的头颅下面没有了身体,在昏黄的烛光下面显得诡异无比,尤其是铜镜之中的倒影,更是让人不寒而栗。世间永远不会有完美,完美只是存在于人们的美梦之中。
??外面传来四更的声音,把欧阳唤回到现实中来,他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鲜红色绸缎把那颗美丽的头颅包裹起来,放进用古铜色檀木做成的方盒子中,又在盒子的外面再裹上一层上好的丝绸,这才拎着盒子来到了后院里。后院里早已经素白一片。借着雪光,欧阳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他把盒子轻轻放在雪地上后,开始埋头挖掘起来,一边掘一边目测着深度。“一定要不多不少是十九层,多一点不可,少一分也不行。”影子特别提醒过欧阳。
??欧阳没有忘。
??五更天的时候,终于挖到了恰当的深度。他顾不得擦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爬上来抱起地上的盒子重新爬回洞中小心地放置妥当,这才爬出洞来。欧阳开始填土,挖的时候困难,填的时候就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填好了一半,欧阳却扔下了铲子,转身回到了大堂,重新拾起地上那把带着暗红血渍的斧头。许是已经陷入了某种癫狂,这次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地举起了斧头,一举起就落下,锋利的刀锋瞬间割开那颗冰冷的乳房,暗红色的血块飞溅出来,点点落在欧阳雪白的衣服上,就像朵朵破碎的玫瑰。欧阳运斧如风,一斧子接着一斧子落在那具没了头颅的身体上面,身体上面的肉一块块掉落下来,板上,地上,身上,甚至附近的柱子上都沾上了血红色的肉末。脖子消失了,乳房消失了,胸脯消失了,接着是腹部,臀部,大腿,小腿,脚,一直到最后一根小脚趾也在斧子下面变成猩红色的肉末,欧阳才犹如虚脱一般的瘫坐在地上,瘫坐在那一堆肉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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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缓过气来,欧阳起身开始清理,他一捧一捧地把四下里的肉末全都集中起来装上筐子,抱到后院里的坑洞边上。又一捧一捧的把肉末撒落到深坑之中,然后开始覆盖泥土。欧阳目光涣散地做着这一切,仿佛他的生命也随着泥土被深埋到了暗无天日的地下。
??终于,一切都完成了。
??欧阳穿着早已经成为血红色的衣服站在已重新成为平地的坑洞上,喃喃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只要再过一个春天,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只要再过一个春天。
??就可以了。
??
??《三》
??按着影子的吩咐,每天欧阳都会用各种各样的血浇灌那个坑,或者说,那个希望,带血的希望。有时候是用鸡血,有时候是鸭血,有时候是牛血,羊血,猪血。欧阳每天都要买很多的鸡鸭牛羊猪,时间一长,流言不可避免的在市井之中流传开来。这也正常,欧阳家如今只有一个人,根本不可能需要到这么多的肉禽。流言却越来越离谱,甚至有人开始传说欧阳是个吃血的魔鬼。一时间,众人纷纷避之唯恐不及。即使欧阳如何的不关心世事,也从人们惊恐的目光中感觉到了什么,可他依旧不在乎,如今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愿望,那就是撑到春天的到来。靠着这个信念,欧阳继续实施着这个疯狂的行动。
??他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这些流言,把他逼上了绝路。
??人言可畏。他不懂。
??
??春天终于在欧阳的企盼中来临了。后院的土地上各种各样的植物纷纷的冲地底下探出羞涩的头来,嫩嘟嘟的那么惹人喜爱。可寄托了欧阳全部希望的那个坑洞上方却依然是光秃秃的一片暗红色的泥土,那是被血染红的土地。欧阳有些怀疑自己被那个影子欺骗了。可他不也敢深想。如果连这一点希望都破灭了,他不知道还能靠什么活下去。很多时候,都是自欺欺人才让一个人能够继续在世上苟活下去的。
??欧阳继续等待着。
??时间一天天过去,希望一点点沉下去。就在欧阳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奇迹发生了。那天,欧阳起得很早。事实上,他每天都起得很早,只不过这一天他起得格外的早些。他像往常一样披好衣服来到后院里。这已经成了他每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如果必要的吃饭如厕不算事情的话,那这也是他一天之中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了。
??今天的被血染红的土壤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欧阳叹口气转身想要离开。奇迹就在这一刹那掀开了她迷人的裙摆。土壤居然动了起来。起先只是有些轻微的声响,短暂的蛰伏后突然变得剧烈起来。土壤不安地上下颠簸着,像是有个被深埋在地下的人想要掀开重压在她头顶的泥土一样。欧阳紧张地盯着地上,两个眼珠子布满血丝像是要蹦跳出眼眶的样子,一双手紧紧捏着衣摆,因为用力过猛,衣摆都被捏破了,而涔涔的汗水更是浸透了厚厚的衣裳。剧烈的抖动终于停歇下来,出来的却只是一片嫩叶。欧阳大失所望。一株小草当然不是他所苦苦等待的东西。因着这强大的失望,他呆呆地跌坐在地上,像是一条被猛然抽掉了脊椎骨的蛇那样瘫软在冰冷的地上。小草却原来不是小草,而是小树,就在欧阳失魂落魄的功夫里,它居然长高了有二尺多高,而且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叶子一片片从幼小的树干里面伸展开来,速度快得令人难以想象。这奇怪的景象终于引起了依旧瘫坐在地上的欧阳的注意,事实上没有人能够对这样的奇观无动于衷的。等到欧阳惊讶地站起身来,小树已经长到和欧阳一般高了并且依旧在伸展着枝叶。欧阳睁大了双眼看着这惊世骇俗的一幕,久久不能恢复神志。小树像是能够体会的样子,突然停止了生长。静静地在欧阳面前安静下来。欧阳突然有一种错觉,面前的这个小树是他一个十分亲密的亲人。那种感觉欧阳说不出来,但他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而且十分的强烈。小树居然伸出了一根树枝轻轻抚摸了一下欧阳挂满泪水的脸庞。欧阳被惊醒过来,揉揉眼睛仔细的看,小树却只是静静的立在原处。欧阳以为只是自己的幻觉。怀着满腹的怀疑和不解摇头离开。他没有看见的是,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有颗颗晶莹的水珠从片片叶尖滑落,像极了某个暗夜里垂泪心伤的人儿。
??欧阳一夜未睡。
??第二天,他早早的便来到后院里,他隐隐的希望会有奇迹来临,但是奇迹不来。小树还是小树,于昨天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像是经过疯狂生长后便进入了某种休眠的状态一样。这天是如此,第二天也是如此,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连续一个月下来,小树都不见有任何的变化,没有长高不说,甚至一片叶子未长一片叶子也未落。欧阳日日重复着希望又失望的循环,身心疲惫却依旧在坚持着。爱情是什么?欧阳不清楚,他只是好像再见妻子一面。
??所谓好事多磨,或许很多事情都是在人们的乞盼当中被拉长了来临的时间,变得那么缓慢。只是,谁能理智的看清楚,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小树一夜之间长大了,长得很大。
??欧阳站在树底下抬头看,阳光穿透树叶落下来,斑驳的影子在他的脸上或明或暗,有种被情人抚摸的温暖。自从那个冬天开始,这种感觉欧阳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了。他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美妙的时光。贪婪的像个孩子。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脸上,凉凉的带着粘稠的触觉。欧阳睁开眼睛。原本碧绿的树干已经红透,原本碧绿的叶子正在转红,那是一种鲜艳的红色,鲜血在能拥有的红色!红色越来越艳,原来越浓,浓的化不开,直欲滴将出来。直到真的滴将出来。
??冰凉的液体从叶间滑落下来,带着血液特有的粘稠,带着微微腥稠的味道滴落在欧阳苍白的脸上。衣服上。留下点点破碎的花朵。
??欧阳并不觉得惊慌,到目前为止,他已经相信会有奇迹。
??他所要做的,只需静静的等待。
??等待奇迹的来临。
??
??<四>
??血树开始开花。花多却不是血红的颜色。而是洁白无瑕的颜色。一朵两朵三朵无数朵。白的映衬红的,说不出来的妖娆诡异。花朵的香气也是奇特,竟是欧阳所熟悉的胭脂气味。临安府里只有如花一人使用这种气味的胭脂。欧阳觉得奇迹已经在门口了。
??正如欧阳所希望的那样,奇迹确实已经来到了欧阳家的门口。奇迹是个高而瘦的男人,有着深陷的眼睛和瘦长的手,来时一阵冷风穿透大堂弥漫整个院落,说话和蔼可亲,带着疲乏的微笑。定定地看着欧阳。欧阳觉得似曾相识。又说不上来在何处见过。他也实在没有工夫理会这一些。他完全沉浸在强烈的渴望当中,以至于迷失了方向。怪不得他,他怎能不震惊呢?满树的花朵已经凋谢。颗颗丰盈的果实露将出来,起初并不稀奇,只是状如人生果样的果实,黄色,透着血红。越长却越奇怪,首先是果实的表面开始凹陷,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渐渐有了形状,人面的样子。看那眼睛,丹凤眼;看那鼻子,高挺秀气;看那嘴唇,樱桃小嘴迷人;看那耳朵,婉约简洁;看那脸,瓜子脸。颜色也开始转淡,渐渐变成了淡黄色,隐隐透着一些红晕。直把欧阳看得痴了。他怎能不痴呢?为了这一天的来临,他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又做了多少耸人听闻的事情呢?
??正当欧阳心乱神迷的当下,有声音响起。起初是微弱的,渐渐变得强些,再强些,终于把欧阳惊醒,确实是惊醒的。因为,那个声音实在是太熟悉了,或者说早已经在欧阳的每一块骨头上都刻上了烙印。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声音,如今它真的回来了。直到这一刻,欧阳才开始明白,世上是有所谓的神的,他对每一个人都有着特定的安排,只是有些人喜欢这样的安排,有些人不。
??“欧阳君,你还好吗?”
??“……如花……”
??
??每天,欧阳都厮守在树下,对着满树的头颅或亲吻或倾诉。如果是一个外人看到,肯定会吓晕过去。那么多的绝色美丽头颅悬挂在一棵已经变成鲜红色的树木上面,漆黑秀美的长发随着微风的节奏一起一伏。而树下的潦倒书生,早已经不成人形,苍白的面容下面青筋历历在目。他每日每日的在树前喃喃自语,状如癫狂。或者,一个人的幸福原本就不关旁人的事?只要他自己觉得幸福了,旁人又怎能对此说三道四呢?说到底,人活在世上,不过是为着几个人活着的,他们都是这个人所真正骨肉相连的人,他们痛,他痛,他们喜,他喜。然而,这也并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情感牵连,归根到底都要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完成最后的汇合,如果,一个人自己觉得绝望了,哪怕旁人怎样的欣赏与赞同,又具备什么意义呢?
??欧阳也曾偶尔的想过这样的问题,当然只是偶尔,这实在是一个永远都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们怎样做是对的,怎样做是错的。在任何时候都只有自己才能依靠,所有的后果也都最终施加在自己的身上,无人可以分担。
??只是,欧阳不知道,他这样没有伤害任何人的行为,实际上仍然伤害了一部分人。或者说是伤害了部分人的权威。
??他们是官府。民间关于欧阳家的传闻愈演愈烈,越传越离谱,这极

它的种子,后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