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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歌行

诗歌内容

本诗打破了同一题材大多写征夫 思妇的缠绵相思的格局,突出表现英勇的气慨和悲壮的情绪,批判的锋芒也 十分尖锐。
诗的主旨是谴责在皇帝鼓励下的 将领骄傲轻敌,荒淫失职,造成战争失败,使广大兵士受到极大的痛苦和 牺牲。诗人写的是边塞战争,但重点 不在于民族矛盾,而是同情广大兵士,讽刺和愤恨不恤兵士的将军。
全诗以非常浓缩的笔墨,写了 一个战役的全过程。第一段八句写出师;第二段八句写战败; 第三段八句写被围; 第四段四句写死斗的结局。
诗的发端两句指明了战争的方位和 性质,指陈时事,有感而发。三四句貌似揄扬汉将去国时的威武 荣耀,实则已隐含讥讽。五六句描写行军:透过这金鼓震天、 大摇大摆前进的场面,可以揣知将军临 战前不可一世的骄态,也为下文反衬。
七八句写战端开启,一个“飞”字警 告了军情危急,不意“残贼”乃有如此威势。从辞家去国到榆关、碣石,更到瀚海、 狼山,八句诗概括了出征的历程,逐步推 进,气氛也从宽缓渐入紧张。
第二段写战斗危急而失利。落笔 便是“山川萧条极边土”,展现开阔 而无险可凭的地带,带出一片肃杀的 气氛。“胡骑”迅急剽悍,象狂风暴 雨,卷地而来。汉军奋力迎敌,杀得 昏天黑地,不辨死生。然而,就在此 时此刻,那些将军们却远离阵地寻欢 作乐:“美人帐下犹歌舞!”这样严 酷的事实对比,有力地揭露了汉军中 将军和兵士的矛盾,暗示了必败的原 因。
所以紧接着就写力竭兵稀,重围难 解,孤城落日,衰草连天,有着鲜明的 边塞特点的阴惨景色,烘托出残兵败卒 心境的凄凉。“身当恩遇”二句回应上文,汉将“横行”的豪气业已灰飞烟灭, 他的罪责也确定无疑了。
第三段写士兵的痛苦,实是对汉将 更深的谴责。这里并不是游离战争进程的泛写,而是处在被围困的险境中的士 兵心情的写照。
“铁衣远戍辛勤久”以下三联,一 句征夫,一句征夫悬念中的思妇,错综 相对,离别之苦,逐步加深。城南少妇, 日夜悲愁,但是“边庭飘 飖那可度?” 蓟北征人,徒然回首,毕竟“绝域苍茫 更何有!”相去万里,永无见期,更那堪白天所见, 只是“杀气三时作阵云”;晚上所闻, 惟有“寒声一夜传刁斗”,如此危急的 绝境,真是死在眉睫之间,让人想到把 他们推到这绝境的究竟是谁。这是深化 主题的不可缺少的一段。
最后四句总束全篇,淋漓悲壮,感 慨无穷。最后士兵们与敌人短兵相接,浴血 奋战,那种视死如归的精神,岂是为了 取得个人的功勋!他们是何等质朴、善 良,何等勇敢,然而又是何等可悲呵! 诗人的感情包含着悲悯和礼赞,而“岂 顾勋”则是有力地讥刺了轻开边衅,冒 进贪功的汉将。最末二句写当年威镇北 边的飞将军李广,处处爱护士卒,使士卒“咸乐为之死”。
这与那些骄横的将军形成多么鲜 明的对比。诗人提出李将军,意义尤 为深广。从汉到唐,悠悠千载,边塞 战争何计其数,驱士兵如鸡犬的将帅 数不胜数,备历艰苦而埋尸异域的士 兵,更何止千千万万!可是,千百年 来只有一个李广,怎不教人苦苦地追 念他呢?此诗以李广终篇,意境更为 雄浑而深远。

艺术特点

全诗气势畅达,笔力矫健,经过惨 淡经营而至于浑化无迹。气氛悲壮淋漓, 主意深刻含蓄。“山川萧条极边土,胡骑 凭陵杂风雨”,“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 落日斗兵稀”,诗人着意暗示和渲染悲剧 的场面,以凄凉的惨状,揭露好大喜功 的将军们的罪责。尤可注意的是,诗人 在激烈的战争进程中,描写了士兵们复 杂变化的内心活动,凄恻动人,深化了 主题。
从表现技巧来看,诗中多处运用了对比手法:
出兵时的金鼓震天和战败后的困苦 凄凉形成鲜明的对比;
士兵的辛苦作战和将军的纵情声色 形成对比;
士兵的效命死节和将军的贪功懈怠 形成对比;
结尾提出李广,又是古今对比。
《燕歌行》中,诗人以错综交织 的诗笔,把荒凉绝漠的自然环境,如 火如荼的战争气氛,士兵在战斗中的 复杂变化的内心活动融合到一起,形 成了全诗雄厚深广悲壮淋漓的艺术风 格。

课文赏析

《燕歌行》乃乐府《相和歌辞·平调曲》旧题,歌辞多咏东北边地(燕地)征戍之苦及思妇相思之情。始见于曹丕之作。此诗亦然,只是对传统题材有所开拓。诗以张守平定契丹可突干及其余党叛乱的几次战争为背景,热烈歌颂了守边将士排除万难、克敌制胜的爱国精神。诗的开头先交代战争的地点及性质,写出唐军出师时一往无前的形象,接着极力渲染边地的艰苦,为将士们的献身报国作了很好铺垫,然后转而抒发征人思妇相思之情。将士们也是血肉之躯,不能没有儿女、夫妇之情,然而大敌当前,只能忍受“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北空回首”的感情熬煎。全诗的结尾运用“李广难封”的历史典故,把将士们的思想境界提升到一个更高的高度,他们拼死血战,含辛茹苦,甚至为国捐躯,并非为了个人的功名利禄。这就比众多为封万户侯而立功边塞的人思想高尚了许多。全诗四句一换韵,也差不多四句一转意,而且平仄韵交替,又大量运用律句与对仗,故虽充满金戈铁马之声却音节流利酣畅,从而成为唐代边塞诗之“第一大篇”。

集评

词浅意深,铺排中即为诽刺,此道自《三百篇》来,至唐而微,至宋而绝。“少妇”、“征人”一联,倒一语乃是征人想他如此,联上“应”字,神理不爽。结句亦苦平淡,然如一匹衣著,宁令稍薄,不容有颣。(〔清〕王夫之《唐诗评选》卷一)
达夫此篇,纵横出没如云中龙,不以古文四宾主法制之,意难见也。……《燕歌行》之主中主,在忆将军李牧善养士而能破敌。于达夫时,必有不恤士卒之边将,故作此诗。而主中宾,则“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四语是也。(“岂顾勋”即“死是战士死,功是将军功”之意)其余皆是宾中主。自“汉家烟尘”至“未解围”,言出师遇敌也。此下理当接以“边庭”云云,但径直无味,故横间以“少妇”、“征人”四语。“君不见”云云,乃出正意以结之也。文章出正面,若以此意行文,须叙李牧善养士能破敌之功烈,以激励此边将。诗以兴比出侧面,故止举“李将军”,使 人深求而得,故曰:“言之者无罪,而闻之者足以戒”也。(〔清〕吴乔《围炉诗话》卷二)
句中含双单字,此七古造句之要诀,盖如此则顿跌多姿,而不伤于虚弱,杜工部《陂行》多用此句法。转韵亦用对法。(〔清〕黄培芳语,见《唐贤三昧集笺注》卷下)
沈德潜云: 刺边将佚乐,不恤士卒。通首叙关塞之苦,只以“战士”二句、“君不见”二句点睛。运意绝高。(〔清〕章燮《唐诗三百首注疏》卷三)

译文

唐朝战乱发生在东北边境,将士辞家击破残败的敌人。男儿本就有横闯敌阵的胆量,更何况皇帝格外赐予恩赏。鸣锣击鼓浩浩荡荡开出榆关,旌旗连绵不断行进在碣石山间。校尉送紧急文书越过沙漠,单于打猎的篝火映照狼山。山川萧条已到边境的尽头,匈奴战马来势象狂风暴雨。士兵们浴血奋战死生各半,将军帐中美人仍轻歌曼舞。深秋浩瀚的沙漠草木枯萎,落日下孤城斗兵越来越少。边将受国恩却常轻敌误国,士兵们用尽力量未解关山之围。士兵们长期辛勤戍守边地,家中思妇别后痛苦流泪。少妇住在城南悲苦肠欲断,征夫在蓟北遥望空自回首。边境动荡不安哪可度过?无人的边地苍茫毫无所有。整天杀气沉沉已化作阵云,寒风中夜里传来刁斗之声。短兵相接只见刀锋鲜血淋漓,为国捐躯哪里是为争个人功勋?你不见沙场上战争残酷,至今人们仍怀念着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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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曹丕论文“本同而末异”的一段话,意思是说文章的根本道理是相通的,不同在于文字表达方式的不同,也就是当时文学的主要四个功用的不同。

奏议宜雅者,上闻于皇帝的奏章,自然应文雅典正,不能杂以村言狂语,例证的话我想举在《齐黄门侍郎卢思道碑》中谈到文学的功用是“吟咏性情,纪述事业,润色王道,发挥圣门”的张说。他在与徐坚论文时,提到了一个叫富嘉漠的人的文章,认为它“如孤峰绝岸,壁立万初,丛云郁兴,震雷俱发,诚可畏乎!若施与廊庙,则为骇矣。”《新唐书•文艺传》称富之文章“雅厚雄迈”。认为富嘉漠的文章声势峻拔如山峰削立,勃发声响犹如震雷大作,这样的文章虽然“可畏”,即气象卓异,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但是不适合“施与廊庙”,在廊庙宫廷之内,气势显得过于刚猛了,不够华美温和,因为它“骇”,骇者,惊心动魄也,不符合雅厚之旨,和曹丕的议论成呼应。
至于书论宜理,现成放着的是曹丕的《与吴质书》和《典论论文》,前者依次论时人及己,后者则分“文人相轻”“文学分类”“文以气为先”“文章经国”四个层次来论述,条理分明,有理有据,体现了当时邺下集团精密严谨的写作特点。
至于铭诔尚实,只是传统上一种道德要求而已,中国人注重“盖棺定论”,这个可以从对历代帝王的谥号上看出,损而不乱曰灵,既过能改曰恭,执礼御宾曰恭,满志多穷曰惑,外内从乱曰荒,祸乱方作曰愍,使民悲伤曰愍 ,恐惧从处曰悼,追补前过曰刚 ,彰义揜过曰坚,执义扬善曰怀,择善而从曰比 ,好和不争曰安 ,安心好静曰夷, 平易不訾曰简 ,宽乐令终曰靖。这一春秋时期的传统到了后世演化为碑文体制,有名人攥写自己的碑文总是很荣耀的事情,事实上铭多用以自勉倒罢了,诔则为死者而做,多少不免要带了些褒扬色彩,随便翻一本唐人诗集,尤其是做官的,后面总有相当一部分是为别人写的碑文,此时“尚实”的要求其实只等同基于善意表达而已。
至于诗赋欲丽,毫无疑问是曹丕最有创意的一句话,曹丕的“诗赋欲丽”的主张,的确是一个进步的,甚至可以说是观念变革的主张。他以“丽”的特征描述诗赋,也就是认为纯粹意义上的文学必须是美的。相对汉代以来,特别是王充的以政治功利、实用的目的来否认艺术美的理论,这是一个了不起的转变和进步。自曹丕开始,文论著作中对于文章(或者说文学作品)的“丽”有了积极的和肯定性的评价。直接的影响就是陆机的《文赋》。陆机《文赋》辞采流靡自不待说,重要的是,他在《文赋》中也肯定了“诗缘情而绮靡,赋体物而浏亮”,认为文章应当“为物多姿”、“会意尚巧”、“遣言贵妍”、“五色相宣”。和陆机几乎同时的一个文化保守主义者挚虞在《文章流别论》中,也不得不认为赋是“情之发,因辞以形之”;“以假象尽辞,敷陈其志”。沈约在《宋书谢灵运传论》中,对于张衡的赋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而他评价指向,就是文辞的美艳,文采的焕发。同时也指出,诗歌的创作要“以情纬文,以文被质”,认为诗歌创作既要根据情来组织文辞,也要运用文辞来润饰情,偏重于文藻修饰。到了刘勰、萧统、钟嵘的时代,这已经不是一个让人讨论起来感到为难问题了。当然,这种评价的逐渐深入和完备,和魏晋至于齐梁文学创造有着更为直接的联系,但是,曹丕理论的创榛辟莽,筚路蓝缕之功也是不得不给予肯定的。这句话的影响我就不详细说明了。
举例的话看他的燕歌行就可知道: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多思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为淹留寄他方。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
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
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
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
尔独何辜限河梁。
这首诗在艺术上把抒情女主人公的感情、心理描绘得淋漓尽致,她雍容矜重,炽烈而又含蓄,急切而又端庄。作品把写景抒情、写人叙事,以及女主人公的那种自言自语,巧妙地融为一体,构成了一种千回百转、凄凉哀怨的风格。它的辞藻华美,也袭用了许多前人的东西,但这一切又象是完全出之于无心,而不带任何雕琢的痕迹。
曹丕的诗向来以清丽柔靡著称,因此明代锺惺说他的诗“婉娈细秀,有公子气,有文人气”(《古诗归》)。清代陈祚明说他的诗“如西子捧心,俯首不言,而回眸动盻无非可怜之绪”(《采菽堂古诗选》)王夫之说:“倾情倾度,倾色倾声,古今无两。”(《姜斋诗话》)都是说的他“丽”的特点,这是曹丕独特于建安其他人的文学风格,这也是他“诗赋欲丽”的思想根源。这首诗句句压韵,而且都是平声,格调清丽宛转,更是七言古诗发展的一个阶段。晋宋作家模写七言,还照此继续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后来又经过南朝鲍照、萧绎、庾信等人的努力,到唐代卢照邻、骆宾王那种隔句用韵、平仄相押的鸿篇巨制出现的时候,那时七言古诗就又进入一个更新的发展阶段了。可见,曹丕的“诗敷欲丽”开创之功是不能掩没的。

曹丕的《燕歌行》赏析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
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
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
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这是曹丕《燕歌行》二首中的第一首。《燕歌行》是一个乐府题目,属于《相和歌》中的《平调曲》,它和《齐讴行》、《吴趋行》相类,都是反映各自地区的生活,具有各自地区音乐特点的曲调。燕(Yān)是西周以至春秋战国时期的诸侯国名,辖地约当今北京市以及河北北部、辽宁西南部等一带地区。这里是汉族和北部少数民族接界的地带,秦汉以来经常发生战争,因此历年统治者都要派重兵到这里戍守,当然那些与此相应的筑城、转输等各种摇役也就特别多了。拿最近的事实说,建安十二年(207)曹操北伐乌桓的战争,就发生在这古燕国的北部今辽宁省兴城一带。反映这个地区战争徭役之苦的作品,早在秦朝就有“生男慎勿举,生女哺用脯。不见长城下,尸骨相撑拄”的民歌,到汉代更有了著名的《饮马长城窟》。曹丕的《燕歌行》从思想内容上说就是对这种文学作品的继承与发展。郭茂倩《乐府诗集》引《乐府解题》说:“魏文帝‘秋风’‘别日’二曲言时序迁换,行役不归,妇人怨旷无所诉也。”又引《乐府广题》说:“燕,地名也。言良人从役于燕,而为此曲。”这样来理解作品的内容是正确的。《燕歌行》不见古辞,这个曲调可能就创始于曹丕。这篇作品反映的是秦汉以来四百年间的历史现象,同时也是他所亲处的建安时期的社会现实,表现了作者对下层人民疾苦的关心与同情。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开头三句写出了一片深秋的肃杀情景,为女主人公的出场作了准备。这里的形象有视觉的,有听觉的,有感觉的,它给人一种空旷、寂寞、衰落的感受。这种景和即将出场的女主人公的内心之情是一致的。这三句虽然还只是写景,还没有正面言情,可是我们已经感觉到情满于纸了。这种借写秋景以抒离别与怀远之情的方法,中国是有传统的。宋玉《九辨》中有:“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高临水兮送将归。”汉武帝的《秋风辞》说:“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从这里我们不仅可以看到《燕歌行》与它们思想感情上的连续性,而且还可以看到其中语言辞汇上的直接袭用。但是这些到了曹丕笔下,却一切又都成为具有他个人独特思想面貌,独特艺术风格的东西了。这点我们后面再说。
“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在前面已经描写过的那个肃杀的秋风秋夜的场景上,我们的女主人公登台了:她愁云满面,孤寂而又深情地望着远方自言自语,她说:你离家已经这样久了,我思念你思念得柔肠寸断。我也可以想象得出你每天那种伤心失意的思念故乡的情景,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使你这样长久地留在外面而不回来呢?慊慊(qiànqiàn):失意不平的样子。“慊慊思归恋故乡”是女主人公在想象她的丈夫在外面思念故乡的情景。这种写法是巧妙的,也是具体、细致的。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其思想活动总有具体内容,或者回忆过去在一起的时光,或者憧憬日后见面的欢乐,或者关心牵挂对方目下在外边的生活,想象着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如此等等。这种借写被思念人的活动以突出思念者感情急切深沉的方法,早在《诗经》中就有,到了宋人柳永笔下更有所谓“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那就更加精采了。这种写法的好处是翻进一层,使人更加感到曲折、细致、具体。淹留:久留。“君何淹留寄他方?”这里有期待,有疑虑,同时也包含着无限的悬心。是什么原因使你至今还不能回来呢?是因为修筑繁忙?是因为战事紧急?是因为你生病了?受伤了?还是……那简直更不能想了。看,女主人公的心思多么沉重啊!
“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茕茕(qióngqióng):孤单,孤独寂寞的样子。不敢:谨虚客气的说法,实指不能、不会。这三句描写了女主人公在家中的生活情景:她独守空房,整天以思夫为事,常常泪落沾衣。这一方面表现了她生活上的孤苦无依和精神上的寂寞无聊;另一方面又表现了女主人公对她丈夫的无限忠诚与热爱。她的生活尽管这样凄凉孤苦,但是她除了想念丈夫,除了盼望着他的早日回归外,别无任何要求。
“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援:引,拿过来。清商:东汉以来在民间曲调基础上形成的一种新乐调,以悲惋凄清为其特色。短歌:调类名,汉乐府有长歌行、短歌行,是根据“歌声有长短”(《乐府诗集》语)来区分的,大概是长歌多表现慷慨激昂的情怀,短歌多表现低回哀伤的思绪。女主人公在这秋月秋风的夜晚,愁怀难释,她取过瑶琴想弹一支清商曲,以遥寄自己难以言表的衷情,但是口中吟出的都是急促哀怨的短调,总也唱不成一曲柔曼动听的长歌。《礼记·乐记》云:“乐也者,情之不可变者也。”女主人公寂寞忧伤到了极点,即使她想弹别样的曲调,又怎么能弹得成呢?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女主人公伤心凄苦地怀念远人,她时而临风浩叹,时而抚琴低吟,旁徨徙倚,不知过了多久。月光透过帘栊照在她空荡荡的床上,她抬头仰望碧空,见银河已经西转,她这时才知道夜已经很深了。“夜未央”,在这里有两层含意,一层是说夜正深沉,我们的女主人公何时才能捱过这凄凉的漫漫长夜啊!另一层是象征的,是说战争和徭役无穷无尽,我们女主人公的这种人生苦难,就如同这漫漫黑夜,还长得很,还看不到个尽头呢!面对着这沉沉的夜空,仰望着这耿耿的星河,品味着这苦痛的人生,作为一个弱女子,我们的女主人公她又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呢?这时,她的眼睛忽然落在了银河两侧的那几颗亮星上:啊!牛郎织女,我可怜的苦命的伙伴,你们到底有什么罪过才叫人家把你们这样地隔断在银河两边呢?牵牛、织女分别是天鹰和天琴星座的主星,这两颗星很早以来就被我国古代人民传说成一对受迫害,不能团聚的夫妻,这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的事情。女主人公对牵牛织女所说的这两句如愤如怨,如惑如痴的话,既是对天上双星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同时也是对和自己命运相同的千百万被迫分离、不能团聚的男男女女们说的。这个声音是一种强烈的呼吁,是一种悲凉的控诉,是一种愤怒的抗议,它仿佛是响彻了当时的苍穹,而且在以后近两千年的封建社会里年年月月、时时刻刻都还可以听到它的响亮的回声。这样语涉双关,言有尽而余味无穷,低回而又响亮的结尾,是十分精采的。
作品表现的思想并不复杂,题材也不算特别新鲜,但是曹丕作为一个统治阶级的上层人物能关心这样一种涉及千家万户的事情,而在诗中寄予了如此深刻的同情,这是很可贵的。在艺术上他把抒情女主人公的感情、心理描绘得淋漓尽致,她雍容矜重,炽烈而又含蓄,急切而又端庄。作品把写景抒情、写人叙事,以及女主人公的那种自言自语,巧妙地融为一体,构成了一种千回百转、凄凉哀怨的风格。它的辞藻华美,也袭用了许多前人的东西,但这一切又象是完全出之于无心,而不带任何雕琢的痕迹。这是《燕歌行》的特点,也是曹丕诗歌区别于建安其他诗人的典型特征。曹丕是个政治家,但从他的作品中往往看不到其父曹操那种慷慨激扬以天下为己任的气概,也找不到其弟曹植那种积极上进志欲报效国家的思想。在他那里总象是有一种诉说不完的凄苦哀怨之情,而且他的言事抒情又常常爱用妇女的口吻,因此明代锺惺说他的诗“婉娈细秀,有公子气,有文人气”(《古诗归》)。清代陈祚明说他的诗“如西子捧心,俯首不言,而回眸动盻无非可怜之绪”(《采菽堂古诗选》)。《燕歌行》可以说是最能代表曹丕这种思想和艺术风格特征的作品。前人对这两首诗的评价是很高的,清代吴淇说:“风调极其苍凉,百十二字,首尾一笔不断,中间却具千曲百折,真杰构也。”(《六朝选诗定论》)王夫之说:“倾情倾度,倾色倾声,古今无两。”(《姜斋诗话》)
《燕歌行》二首在七言诗的发展史上有重要地位,这也是我们应该知道的。《诗经》基本是四言体,偶尔也出个七言句子,但为数甚少。《楚辞》是楚歌体,有七言句,但大多数都带有“兮”字,与七言诗句子的格式韵味不同。汉代乐府中有一部分杂言体,如《战城南》、《东门行》等,其中有一部分七言句,这些对于七言诗的发展显然是有促进的,但七言句在那些作品中还不是主体。两汉四百年间,全篇由七言构成的作品今天被人们提到的有两首,第一首是汉武帝时的君臣联句,即所谓《柏梁台诗》。这首诗出于后代小说,漏洞甚多,原不可信,而且生编硬凑,堆砌敷衍,也完全没有什么诗味。第二首是张衡的《四愁诗》。诗味很浓,但张衡这四首诗每首的第一句还都带着一个“兮”字,还拖着一个楚歌的尾巴。因此,真正摆脱了楚歌形式的羁绊,使七言形式宣告独立的作品就不能不说是曹丕的这两首《燕歌行》了。由此我们可以看到曹丕学习汉代乐府,学习前人诗歌,在形式上勇于探索、勇于创新的精神。《燕歌行》句句压韵,而且都是平声,格调清丽宛转,这是七言古诗发展的一个阶段。晋宋作家模写七言,还照此继续走了相当长的一段路。后来又经过南朝鲍照、萧绎、庾信等人的努力,到唐代卢照邻、骆宾王那种隔句用韵、平仄相押的鸿篇巨制出现的时候,那时七言古诗就又进入一个更新的发展阶段了。可见,曹丕的开创之功是不能掩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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