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纤冷接子怎么接:为什么现在很多年轻人喜欢看韩剧啊?有什么好看的啊?

来源:百度文库 编辑:神马品牌网 时间:2024/04/25 18:44:25

“呜啦啦,呜啦啦……”去年,韩国电视连续剧《大长今》登陆,“韩流”携带着新一轮收视高浪席卷整个中国,一时间天南海北、老幼妇孺全都津津乐道。其实,早在1997年,中央电视台引进了第一部韩剧《爱情是什么》开始,韩剧就已经在中国深入人心。随着韩剧的热播和流行,它作为一个意义传播体系所携带的价值理念和文化内涵也潜移默化地影响和感染着观众。而细心的观众也许会发现,近来韩剧的大热还伴随着剧中女性角色的日益凸显和女性意识的张扬。“传媒既是文化的承载物,也是文化的作用物。” 传播内容既是对社会文化的反映,也对社会文化意义的建构和整个社会结构具有指向性意义。从这个角度讲,电视媒体中的“女性意识”无疑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女性社会地位和角色微妙变化的镜像反射,是现代韩国女性心理诉求的映照,同时,它也塑造和构建着现行的文化和社会结构,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性别结构。笔者认为,这些在韩剧中精彩纷呈的女性角色和日渐高涨的女性意识有其深厚的社会与文化成因,本文将以女性主义的视角观照这一现象,并以《大长今》等韩剧为例对其进行文化解读,破解韩剧中的性别假象。
华丽登场:反传统的姿态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那么,现代韩剧无疑可算得上是三“群”女人的天地:骁勇的女编剧队伍、璀璨的女明星以及痴狂的女性受众。当然,这股日趋沸腾的“韩流”也渐渐俘虏了越来越多的异性受众,并呈现出新的特点和趋势。而大打女性招牌便是其中最显著的一个。
怒放的“女人花”
说韩剧中“女权泛滥”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说女性角色的出场数量和所占戏份比重的增加,单看电视剧名就可见一斑:从最早的《澡堂老板家的男人们》、《背后的男人》到《必胜,奉顺英》再到最近的《大长今》、《豪杰春香》、《我的名字是金三顺》、《加油!金顺》……不难发现,近来热播的韩剧以女主角命名的占了相当的比例,尽管不久前播出的《我的女孩》(《My Girl》)、《我的野蛮王妃》(《宫》)两部韩剧名前有定语限制,仍可从字面上理解为以女主角为主线结构剧情的类型。
值得注意的是,女性角色不仅在量上,而且在质上有了彰显。一大批有着独立、现代女性气质的新女性形象占据荧屏,以反传统的多元性格演绎她们越来越精彩的人生。并且,轻松的爱情喜剧逐渐代替了以往哭哭啼啼的悲情戏,不管女主角命运多么坎坷,最终都拥有一个美满的归宿。奋斗、隐忍、自尊的长今,从最底层拼杀出来,最终取得成功,有人将她的奋斗史,戏称为一部韩版《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讲述被抛弃女孩复仇经历的《人鱼小姐》被比作一部女性版的《王子复仇记》,只是她的结局是有个美满的归宿;即使是丧夫的年轻寡妇金顺也以也不幸为新的生活起点,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一时间,韩剧俨然成了女人的舞台,在这里,飞扬的大多是女人的梦想,女性似乎颠覆了根深蒂固的男权传统,迎来了“男女平等”甚或是“女尊男卑”的新世界。
冲破“刻板印象”的多元形象
早期引进的韩剧中,传统女性的刻板印象十分明显:温柔驯服的贤妻良母形象、善良软弱的受害者形象、美貌端庄的花瓶形象、冷酷孤独的女强人形象以及诡计多端的坏女人形象等等。加上温柔善良性格宽容的“好女人”最终得到命运的垂怜,获得幸福,行事果断野心勃勃的“坏女人”则遭受谴责,得到惩罚这一“正义战胜邪恶”的不变结局,女性的美德以单一而标准的模式被固定下来,女性形象扁平化,女性特征的多样性被抹杀,而“恰当的女性特质等同于被动性” ,这些都恰到好处地维护了男权中心社会的传统秩序。与“老”韩剧中的刻板印象形成对照,近来的热播韩剧以悖反于传统的姿态呈现出崭新的女性形象,为韩剧荧屏吹进一股清新的风。
脂粉英雄型
代表人物,徐长今(《大长今》),明成皇后(《明成皇后》)等。前者先是当上宫内受肯定的厨师,后来虽遭人陷害,仍自强不息,终成朝鲜史无前例的女御医,其名声在《中宗实录》里有记载,名字前还加上“大”字,被称为“大长今”。后者是朝鲜封建王朝李氏第26代国王高宗的皇后,15岁入宫,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政治天分成为王宫内外执掌实权的第一人,把握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命运,用女性特有的敏感和细腻体会了王朝末年的风雨飘摇。作为韩国历史上的真实人物,长今和明成皇后可算是名副其实的“女强人”,但与传统“女强人”的刻板印象不同,她们不再是遥不可及的传奇,冷漠孤傲,而是拥有平凡的喜怒哀乐和坎坷的人生经历,长今也有自己曲折的爱情和深厚的友谊,善良的她也曾燃起过复仇的火焰;明成皇后的性格也经历了在宫中的漫长锤炼,在她身上有过各种性格因素争斗的痕迹。两者在艺术上更丰满的圆形人物形象给以往单调的女性特质以更平民化的全新诠释,透过独特的女性视角更细腻地把捉一段历史和人生经历。值得一提的是,二者身上共同闪现的主宰自己命运、对传统挑战的勇气弥足珍贵。恰如长今在“动刀子”救活难产孕妇时所言:“你说不可以,你们都说不可以,但是我做到了。”
自强不息型
代表人物,金顺(《加油!金顺》),成春香(《豪杰春香》)等。这类女性在传统影视剧中往往扮演着楚楚可怜的受害者角色。金顺,在自己年轻的丈夫发生交通事故被医生误诊导致死亡后,在婆家受累,独自抚养丈夫的遗腹子,向艰苦的生活发起挑战的平凡女性;春香是改编自家喻户晓的韩国民间故事《春香传》中的女主角,她出身于母亲是舞女的单亲家庭,生活困顿,但独立坚忍,勇敢果断,为捍卫与李梦龙间纯真的爱情饱受艰辛,最终获得了自己的事业和幸福。与那些每日愁眉苦脸的悲凉女性形象不同的是,金顺和春香乐观地面对每一天,微笑着面对生活的挑战,而正是她们这种面对挫折与磨难时积极向上坚韧勇敢的精神使她们最终获得了幸福。这其中不乏现代意识和传统价值观念的冲突,如金顺带孩子改嫁的问题,都以女性坚持自己的原则向传统挑战获胜而告终。这些平凡女性的励志故事告诉我们,现代女性依然善良宽容但却不再是依赖男人保护才能生存的弱者,自强不息的女性完全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争取自己的幸福。
“没”女型
代表人物,金三顺(《我的名字是金三顺》),杨松儿(《红豆女之恋》)等。三顺是一个30岁、未婚、长相普通的韩国女人,拥有一张五官毫无特色的圆脸,臃肿的体型;虽然是蛋糕西点师,但毕业于毫无名气的厨师学校,经常处于失业状态;虽然她努力地爱着男朋友,但还是在和男友相恋三年后被抛弃了;因为存款基本交给婚姻介绍所做手续费,所以也没有钱。可就是这个什么都“没”的女人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让被美女养刁的观众宠爱有加;而“红豆女”松儿则是一位在儿童乐园工作的平凡女孩,她长相平平,脾气坏坏,个性直率、易冲动,因此常得罪周围的人,极没人缘,是众所公认的“恶女”,但其实她是一个本性善良的女孩,只是不善表达。该剧将韩国童话故事中美丽又心地善良的“土豆女”和长像难看、且心眼又坏的“红豆女”两个角色以反喻的方式颠倒,打破传统故事的典故与传统中人们对“以貌取人”的刻板认知,以一种新的诠释来描述一个新时代灰姑娘获得真爱的故事。“没”女的大行其道,一方面是真实地反映了时下众多韩国女性的生活现状,而另一方面则代表着一股颠覆传统的女性力量。她们证明,平凡甚至丑陋没关系,不是传统好女人也不要紧,每个女人都有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权利。
复仇女神型
代表人物,阿丽莹(《人鱼小姐》),郑兰贞(《天下女人》)等。阿丽莹以报复抛弃自己和母亲的父亲为人生目标,她以电台作家的身份成名之后,故意接近诱惑同父异母的妹妹殷芮英的未婚夫李宙王,并取得成功,但最后被爱情和家庭的温暖所救赎;皇族出身的郑兰贞阴差阳错地被京城一名大官的小妾收养,受尽歧视和嘲笑。为了改变自己卑贱的身份、将所有曾歧视过自己的人踩在脚下,她做了文定皇后的弟弟尹元衡的小妾,并将他的正式夫人毒死。从此卷入宫廷女人勾心斗角的权势斗争,并帮文定王后掌握了国家政权。复仇的女性让人想到“最毒妇人心” 这句令女性不悦的评价,是心狠手辣的“坏女人”,甚至她们的复仇也只能是以牺牲自己的色相和幸福为代价的惨烈方式,然而这类角色的出现让潜藏在女性身上的不满得以宣泄,即使善良如长今,也有过复仇的欲望,而复仇本身就代表一种悖反于传统、瓦解秩序的力量。
古灵精怪(野蛮女友)型
代表人物,韩智恩(《浪漫满屋》),珠裕玲(《我的女孩》),申彩京(《宫》)等。这种类型在韩剧中很多,“野蛮”系列影视剧中到处都有她们的身影,张娜拉饰演的角色大都属于这种类型。韩智恩是个无厘头的网络作家,珠裕玲是个可爱的小骗子,而彩京则是假想中君主立宪制现代韩国世俗又开放的野蛮王妃。她们野蛮率真,活泼善良,勇敢果断,泼辣霸道,个性鲜明。韩智恩会与心上人唇枪舌战到面红耳赤,珠裕玲谙熟骗人的小伎俩,擅长搞怪和恶作剧,她们是不安分的破坏规矩者,渴望自由和超越,是现代指向传统昭彰的旗帜。在她们身上找不到出传统贤妻良母的影子,却散发着现代气息和最真纯的率性。真纯是她们与传统坏女人相区别的一道鸿沟,而野蛮是她们反抗的姿态。
不坏的女二号
代表人物,金熙真(《我的名字是金三顺》),闵孝琳(《宫》)。她们站立在原来“反面角色”的位置,却一样美丽自尊。同作为剧中女主人公爱情的争夺者,熙真有着美丽的外表,更有着让人感动的勇气和坚强,她独自忍受病痛的折磨,背负男友真贤对自己的误会,坚守自己的爱情,勇敢乐观地生活;孝琳拒绝皇太子李信的求婚而错失了自己的爱情,但家境寒微的她始终执着于自己的芭蕾梦,没有得到爱情仍然可以有精彩的生活。这类女性角色的出现无疑给传统女性刻板印象中“非好即坏”的单调审美和价值判断标准以新的定义和诠释,给女性性格和特质以更全面和多元的展示。
午夜的钟声:童话只是童话
韩剧似乎打造了一个承载现代女性梦想的神话,然而表面聒噪的女性性别意识和自我意识是作为新的编码渗透进传统的父权话语体系,还是仅仅作为延续传统性别秩序的一袭华美的外衣?让我们再重新审视这些“新”形象。
传统秩序:女人的魔镜
综观所有的女主角,拨开她们身上闪耀的各色现代意识光芒,几乎每个女性都有一颗传统的真善美的心,而正是这种美德使她们获得最终的幸福,成为打动男主角和观众的杀手锏。长今善良美丽、宽容坚忍的传统妇德,使她身上散发出迷人的女性光辉;春香对爱情的坚贞和无私捍卫也是男性心中理想的女性美德;金顺的隐忍温柔、善良孝顺让她赢得了长辈的接受和另一段真爱;野蛮女友们不羁的性格下也隐藏着善良纯洁的本质,最终俘获男主角的心;即使平凡如金三顺,虽然不美,但对于男主角来说,却有着母亲般的安全感,连她凸出的圆肚子,也被男主角当成舒服的枕头;而复仇女神阿丽莹最终也在亲情、爱情的感召下拔掉了满身的刺,回归传统。
在这里升华的新主题是:新元素只是旧传统的点缀,初步获得解放的现代女性的生存和发展既有反传统文化的一面,也终究离不开对传统文化的认同。也许真善美是永恒的女性美德,不分年代,但问题的关键是,谁在观看?为了谁的观看?基本上每个女主角的幸福结局里都离不开与白马王子型的男主角终成眷属的路数。美德是获得男性爱情的筹码,而男性视点就是秩序和标准。离开了男性的肯定,它将毫无意义。即使女性形象上出现了反传统的新因素,很多时候也只是在暗合男性新的审美标准,在尊崇传统文化的今日韩国社会里依然保持着对于女性完满人格的期待。“没女”金三顺被白马王子般的男主角真贤爱上并不意味着现实生活中的她也会有如此优待。事实上这只是女人一厢情愿的童话,正如三顺时常出现的幻想一样不切实际。而三顺代表着现实生活中众多的平凡女人,调查表明,韩国女人当中自己认为肥胖的占73%,也就是说每10个韩国女人中就有7个认为自己胖。 ——这就不难理解三顺受到女性观众热捧的原因。如果说她有什么值得男主角爱的话,也是她的传统美德:充满爱心地做蛋糕、煲粥,有母亲般的宽容体贴和安全感,真诚乐观……而绝非她的长相平凡和身材肥胖。反传统只是女性的想象,而回归传统才是实质皈依。
“市场化机制选择的竞争模式在呼吁女性积极、进取、独立、坚韧的同时,男性的全球化语境仍把女性的命运浓缩、把握在寻找爱、依靠爱的方寸天地间。在一部分新锐女性为女性的重新定位、为女性的全新定义冲锋陷阵之时,父权话语下的女性编码却在光怪陆离的传媒包装的重新演绎下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张扬和加强。” 近来热播韩剧中虽然出现了不少“不坏”甚至可以说是优秀的女二号,但在观众的眼里,她们仍然处于不讨好的位置,唯一的原因只是她们没有得到男主角的爱情,她们为成为爱情的赢家而险些迷失自己,有的时候她们甚至只是成为了男主角移情别恋的牺牲品。前者如《浪漫满屋》中的姜慧媛,《我的女孩》中的金世璇,后者如《我的名字是金三顺》中的金熙真,《宫》中的闵孝琳。巴尔扎克认为,“最佳的生活对男人来说是名分,对女人来说是爱情。只有在女人将她的生活变成一种无止境的奉献,如同男人的生活是不断地行动一般,她和男人才能取得平等。” 女人大都在传统话语下落入了这样的爱情陷阱中。尽管现代韩剧很大一部分是“女人编女人演女人看”,女性的个体性得到了相当程度的凸显,“但是女性作为言说主体、经验主体和思维主体的主体性仍被富丽堂皇的‘男女平等’意识所剥夺着。” “当流行乐坛先锋李玫扭动着腰肢唱着‘魔镜魔镜告诉我,男人到底要什么’时,我们终于明白了魔镜不仅仅在白雪公主那里被当作了道具,在后现代社会中当男人把镜子给了女人,男人就已经知道了他就是镜子。当女人自以为她已经主宰一切时,镜子却早就主宰了女人,这就是千百年来镜子与女人和男人之间的角色关系。男人以镜示鉴,女人以镜为鉴。”
“现代灰姑娘虽然模仿了女性主义运动塑造的独立、自强、反叛的女性形象,但她们并不是突破反而回归了传统灰姑娘故事的结局,从而重申了家庭、爱情、婚姻、温情等传统的价值观念的不可抗拒性。”
母亲和女儿:女性的角色定位
似乎每部韩剧都捧红了人气超过同等程度女艺人的男艺人,往往是女性自己塑造的理想的男主角形象受到了女性观众的狂热追捧。这不得不归功于由于文化机制的塑造而形成的女性群落。比较起来,韩剧中的男主角几乎是完美的。帅气、富有、善良、温柔、痴情、事业有成……基本上满足了女性对理想中“白马王子”的所有幻想。他们或许有点小毛病,霸道、幼稚、固执、孤傲等等,但却能激起女主角和女性观众的母性,像纵容孩子似的庇护宠爱他们,如《浪漫满屋》中的李英宰,《豪杰春香》中的李梦龙、《我的名字是金三顺》的玄真贤等等;即使是不得所爱的男二号也几乎臻于完美,并对女主角十分痴情,是女主角委屈落难时的避风港,扮演着类似父兄的角色,“关注她的幸福,并成全她的幸福”。如《宫》中的李律王子,《浪漫满屋》中的柳民赫等等。正如前文所说,现代韩剧很大一部分是“女人编女人演女人看”,这些好男人无疑是女人的美好愿望,而同时我们却也可以从中看出女性自觉或不自觉中给自己的角色定位:母亲和女儿。
女儿身份期待从精神分析角度可理解为源自于伊莱克拉特情结(女俄狄甫斯情结),即恋父情结,女性往往希望自己受到父亲或兄长般的庇护,在身处危难或遭受凌辱时被拯救,渴求安全感,归属感。剧中男主角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无疑是女性对父爱般的异性恋憧憬向往的投射对象,从某种程度上讲,女儿身份可视为父权制界定和控制女性的社会机制,因为,它巩固了男性强大、女性柔弱的刻板印象,重申了女性受保护、对男性顺从的地位。
而母亲身份则更为复杂。基于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学中母亲在恋母情结中与孩子的关系理论,“母亲是父亲和儿子的欲望客体。父子在母亲的身体上进行竞争。同时,男性性格的健康成长主要依赖于母亲的作为 ”,因此,“母亲的定义内含一个悖论:母亲既是男性争夺的被动的客体,又是肩负很重要的责任的主体。” 在韩剧中我们随处可见年轻女性对待恋人时闪现的母性光辉,可以看成是女性潜意识下的母亲身份期待。其中受到肯定的女主角实际上扮演着成就和改变男主角的女性。《豪杰春香》中的李梦龙从一个吊儿郎当的问题学生到考上名校、当上检察官,春香实在功不可没,没有她的帮助这种转变是难以想象的;《我的名字是金三顺》中的玄真贤如果不曾受到三顺的感染,他还是那个关闭心扉、不可一世的“冰王子”;《宫》中太子李信的孤寂生活也是因为彩京的出现而有了崭新的轨迹……有趣的是,女主角的生活往往因为男主角的介入而成为噩梦的开始,如春香的辍学和逃离以及彩京的失去自由。总而言之,在这些女性身上的母性特质成就了男性健康积极的性格和人生,是肩负重责的主体。然而,对于女人来说,“扮演母亲的角色是可怕的”,因为只有当她以仆人的身份出现时,她才被赞美,“‘我是上帝的仆人。’人类史上她第一次匍匐在儿子脚下,顺从地接受被指定地劣等位置并对此毫不在意,男性由此获得了最重大的胜利。之后用对圣母的狂热崇拜来确定胜利——既然女人已最终失败,她的名誉应该得以恢复。” 因而女性充当母亲的主体地位是在父权话语下顺从妥协的结果,它让女性相信自己的女性气质使她天然适合肩负母亲的责任,使女性沉湎于自己母亲身份的主体虚幻当中,心甘情愿协助男性巩固既定秩序。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尽管有气势汹汹的“娘子军”编剧队伍,但透过近乎完美的男主角审视,韩剧中的女性不约而同地扮演着类似的身份角色,不管她们以多么反传统的姿态出现,终究逃不开父权话语编码体系下的思维和身份惯性,自觉地站到男性为其安排的位置。“正如一位女性主义学者提出女性同时成为观看者和被观看者的这种关系,不仅决定了大部分的男女关系,也决定了女性自己的关系。女性不但成为自己观看的影像,亦将自己转化成为一种客体,一种影像的客体、一种景物。这样一种内在于女性自我观看当中的男性视点在她心里建立了一种自我审视的机制,无论男性在不在场,这样一种机制都保证了女性永远处于被观看的位置上。”
新仪式的旧意义
一段时间热播的韩剧都是有固定模式的,类似的情节,类似的结构方式,类似的人物关系。变换的只是演员的面孔和故事背景。高度程式化的模式让韩剧具有了某种“仪式”的意味。仪式,是人类学概念,即“受规则支配的象征性活动,它使参加者注意他们认为有特殊意义的思想和感情对象。” 作为一个媒介意义传播系统,当仪式出现在韩剧中时,它无非是通过相同的模式输出特定的内容,以达到使其参与者——观众,共享其意义的目的。“不同的是,这种仪式凭借电视这种大众媒介作为传播手段而影响空前。” 而韩剧叙事机制和情感模式的新动向也意味着仪式内容的新含义。
为了使剧中的爱情发生得更吸引人,用被笔者称为“契约式婚恋”的模式来结构故事情节,成为编剧们的新宠。这种新叙事模式还有一种更通俗的称谓:先结婚(契约)后恋爱。它在最近的韩剧,尤其是青春偶像剧中十分流行,出现频繁。像《美妙人生》、《浪漫满屋》、《我的名字是金三顺》、《豪杰春香》、《我的女孩》(假扮表兄妹)、《宫》等等。男女主人公不得不结婚(或订立契约)的原因五花八门:《美妙人生》中是因为一夜情有了孩子迫于男方家长的压力;《浪漫满屋》中是因为男主角为保护暗恋的心上人而女主角希望得回自己的房子;《我的名字是金三顺》中是男主角为免除母亲无休止的相亲安排而女主角为保住父亲留下的房产;《豪杰春香》中结婚是为了维护声誉而免受退学的危险;《宫》中是履行祖辈订下的婚约……这种为了达到一定目的而有附加条件地假装结婚或恋爱的方式在有着两千多年儒学传统、重视诚信、家庭观念浓重的韩国“盛行”(电视剧里)无疑具有颠覆传统和瓦解神圣的意味。尽管订立契约的名目繁多,但也有共同点:男方往往处于因为前一段感情求而不得的失意状态,家境殷实,订约或结婚不是因为物质上的不得已,更多的是感情方面的原因;而女方则多半在经济上困顿而不得不“出卖”自己(很多时候能得到一定的物质回报)。因此,在没有长辈干预的契约订立上,男方往往处于相对主动的状态,他们通常是先提出契约要求的一方,而女方往往经历了对男方铺设的“救赎之路”犹疑不决,最后迫于形势而答应接受。有长辈干预的契约(结婚)订立上,长辈的命令是高悬在晚辈头顶的一把刀,不容违抗,当然,男方家长是主导,女方家长 (很多情况下是寡妇) 出于经济或其它问题上的弱势或被动或欣然接受。在这场看似基于平等自愿原则的契约订立上,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出父权话语的操控和主导地位,女性仍处于消极被动的角色位置。尽管一波三折,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有一个“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的美满结局,但这仅仅是用看似悖反于传统的模式“曲线救国”、回归传统,除了炫耀父权意识的胜利,别无其它。新仪式,旧传统,换汤不换药。
当我们将包裹在旧秩序话语表面的华丽外衣撕开,当我们从电视剧中美妙的太虚幻境中醒来,生活还是原来的生活。就像沉醉于绚烂舞会的灰姑娘,听见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不得不回到现实的位置——童话终究只是童话。
《大长今》:女性的狂欢与重建想象
韩剧中女性的经历和际遇似乎是现代女性的性别意识和自我意识在传统秩序下一场悲剧性堕落的演示。尽管如此,它毕竟反映了现代女性的现实困境,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女性积极的反叛意识和改写性别身份的表达尝试。传播内容是对社会文化的反映,而去年在湖南卫视热播的《大长今》中无疑凝聚了现代女性的全部想象,刻画了“红楼梦”般恢弘的女性群像,它在构建一个女性的伊甸园之梦的同时也展示了女性的现实困境和达到梦想的崎岖道路。
青春励志传奇:现实之困
“她的一生,遭遇无数PK……”湖南卫视借超女之势将《大长今》解读为一出不折不扣的“古装版超女”:平民、青春、追梦、残酷竞争……这些现代元素借一段传奇历史微妙再现。“长今的梦想是做御膳厨房的最高尚宫,后来又希望做一个可以拯救百姓的高超医者。但在朝梦想前进的道路中,她遭遇无数的残酷PK。一次次御膳竞赛,她的对手或经验丰富、或有厨艺天才,稍有闪失,就可能被逐出宫廷;一次次医术实验,她的病人是皇宫贵族,对手是老到高明的御医,动辄就是性命攸关。”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长今充满激烈竞争的一生中,爱情争夺退到了幕后,“职场”挑战跃到了台前,而女人与女人的斗争是核心。难怪许多人从《大长今》中悟出了现代职业女性的现实处境。在御膳厨房里,长今遭遇的是御厨世家出身的对手崔尚宫和崔今英,而内医院中她的对手不仅有优秀的医女阿信,还有她的众多“上司”—— 老到高明的御医。长今的坎坷经历影射出女性在职场的辛酸困境。
尽管表面看来,斗争的主体是女人与女人,矛盾是与男人无关的“内部矛盾”,然而这场轰轰烈烈的勾心斗角背后有一句隐晦的潜台词:这实质上一场现代女性意识与传统秩序的较量。长今的每个对手后面都连带着一个顽固的传统力量阵营,她要对抗的是整个父权社会。崔尚宫的蛇蝎心肠不能不归咎于她沉重的家族政治使命对正常人性的扭曲,这种扭曲世代相传,延续和巩固着传统的男权家族秩序,女性被当成一颗可悲的棋子,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她的狠毒和奸诈形象也暗合了男性心中的坏女人刻板印象“女人与一切被压迫者一样,有意掩盖她客观的真实性。奴隶、仆人和穷人,那些看主人眼色行事的人,都明白用一直的微笑或是深浅莫测的无动于衷去对付主人。他们的真实情感以及真正的行动被小心翼翼地隐藏起来。同样的,女人从小就学会了欺骗男人,玩花招和诡计多端……她如此谨慎、虚伪,永远在演戏。” 而从新一代接班人崔今英身上我们能更清晰地看到一个自我意识觉醒的女性在传统家族秩序重压下挣扎矛盾的苦闷。正因为她身上的自我意识,她最终也没能成为合格的崔家人。
如果说厨房在“君子远庖厨”背景下尚可算女人的“职业”地盘,那么要从内医院的医女中脱颖而出成为能中宗诊治的御医,长今无疑在与男人“抢饭碗”。而她不安分的想法往往挑战着权威,惊世骇俗:居然要在龙体上动刀子!这也注定长今在成为女御医的道路上出乎寻常的艰难和坎坷。长今是在父权秩序下寻求女性的独立和自强,就意味着她必须向传统和权威宣战,这其中包括被传统禁锢、作为男权话语捍卫工具的女性对手,作为权威、长辈、师长的男性阻碍力量,以及世俗观念、传统道德、刻板成见等内在制约力——这正是当代带着强烈自我意识、性别意识的女性在找寻新的社会定位时所面临的现实困境的隐喻。不同的是即使她们也怀着长今般的梦想、学习她顽强坚忍、自尊自立、永不言弃等长今精神,也不见得有如同长今般的耀眼成就和幸福归宿,毕竟长今天资聪慧,背后还站着“守护天使”中宗和闵大人。戏如人生,而人生却不尽如戏。